少数派的未来猜想 | 当智能马桶变身小型“检验科”，或是完全蓝海的千亿市场
文 | 秘丛丛
编辑 | 黄臻曜 张薇
“Hi，这里有你的一份体检报告和医疗建议。”不久后，你可能会听到马桶对你说出这句话。
对很多人而言，智能马桶已经是马桶一次了不起的升级。和以前相比，它新增了多种功能，比如坐便盖加热、温水洗净、暖风干燥、杀菌等。
但这种智能化仍比较低级，如今的智能马桶已经可以作为一个数据传感器和小型“检验科”，对人的健康有发言权。这种马桶并不会改变人们原先的如厕习惯，只是在硬件上集成了多种分析检测模块和芯片。随后健康管理平台（比如手机上的App）会根据具体数据，为用户提供健康咨询服务。
这是目前国内智能马桶在健康监测方面，初现端倪的应用方向，几何科技公司研发的智能马桶就属于这一类。而国外主要侧重于单点技术的研发，就在不久前，美国大学的研究人员就展示了一款能监测心脏的马桶坐垫。
“智能马桶是非常完美的家庭健康监测的入口。一个是易用性和应用性，另一方面马桶电器化的趋势让它和电器检测越来越相关，它和人们生活的密切程度越来越高。目前没有更好的方式能替代它监测人体的数据。”几何科技创始人兼CEO陈良程说，国内的智能马桶市场是蓝海，细分到具有健康监测功能的智能马桶，更是完全的蓝海市场。
图片来自 kanpai-japan
能“救命”的马桶
利用马桶监测人体数据，真的可以吗？
对于这个问题，美国卫生委员会联盟的迈克尔·林登迈耶（Michael Lindenmayer）说：“现在人们生病了才去看医生。在充分聆听身体的数据语言时，马桶比人类要做得好，它们更清楚。”但是现在大量的身体数据都没有通过马桶被充分利用，白白冲进了下水道。
作为美国一家医疗中心的肠胃科住院医师，萨米尔·贝里（Sameer Berry）认为，病人99%的时间都在诊疗室之外，而病患的数据多是在医院不定期收集的，现在很少有设备能帮助患者持续监测和分享肠道的健康信息。
“马桶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萨米尔说，对于患者而言，使用厕所时就能自动监测健康数据并且持续监测。而站在医生的角度，即使是粪便和尿液的基本数据也非常有价值。“医生和患者都会受益。”他补充道。
事实上，马桶已经实现了对心脏的监测。3月，美国罗切斯特理工学院(RIT)的研究人员针对心脏病，研发出智能马桶座监测系统。该研究称，这款设备在测量人体血压、外周血氧以及每搏量方面，已经能达到临床水平。
图片来自: Rochester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最初，他们考虑将传感器嵌入鼠标或方向盘里，但后来意识到患有晚期心血管疾病的患者可能不会经常使用这些设备。
与需要充电才能使用的可穿戴设备不同，马桶坐垫无需改变患者的习惯。人们日常的卫生生活一切照旧，只是马桶在这个过程中默默采集了数据和定期监测。并且由于实质的皮肤接触，它得以更精确地读取数据。
“除了能监测心脏衰竭，收集起来的数据还有益于理解整个心脏健康和其他心血管疾病。”该项智能坐垫的主要研发人尼古拉斯·康恩（Nicholas Conn）说。为了更好地实现落地，他成立了Heart Health Intelligence公司。
人们对家庭生活健康的数据需求与日俱增，这也推动了家居医疗服务市场的发展。首先要解决的是记录日常身体数据的难题。
以美国为例，尼古拉斯认为人们在自己记录健康方面没有定力。“只有9％的（心脏衰竭）患者能每天坚持监测症状，14％的人会每天称体重”，而这些做法都是来自医生的建议。这样一比较，马桶凸显了它的工具性优势——自动采集更有效率和连续性。而有了个人的精确数据，也能解决现有医疗系统的一些痛点。
“据数据调查，只有约1/8的药物是有效的。”几何科技联合创始人时振认为，这是长期以来采用整体研究的方法造成的。“未来，个性化的连续而精确的监测将是医学的核心。”这也将成为精准医疗的发力点。
目前智能马桶不仅能监测心脏疾病，还能通过监测尿液，及时发现癌症和糖尿病的早期症状。2018年，欧洲航天局（ESA）和麻省理工学院合作创建了FitLoo。这是一个高科技厕所，它可以通过检查尿液中蛋白质和葡萄糖的数量，以及肠道内传感器监测到癌症的早期预警。这项测试还设计了马桶能与手机App连接，如果发现异常数据，可以联络医院进行更详细的测试，但目前FitLoo仍处于试验阶段。
FitLoo（图片来自Fredzone）
除了分析尿液和粪便，智能马桶的数据分析潜能巨大。在慢性病跟踪监测方面，比如高血压、糖尿病等病症，随着数据积累的量级提高，智能马桶将发挥“诊断”助手的角色。萨米尔认为，智能马桶是捕捉日常测量指标的理想场所，如血压，体脂和体重，也不会给患者增加工作量。
马桶的生意
下一步，健康监测功能可能是每个马桶的标配，而马桶或卫生间有望成为未来家庭IoT的健康数据平台。
大公司们已经开始行动。
在2019年的CES上， 美国卫浴品牌科勒（KOHLER）让语音助手Alexa入驻浴室，支持声控马桶、智能浴镜等。这将实实在在地影响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特别是在病患和老人的监护上颇为受益。
Numi 2.0 智能马桶 (图片来自科勒)
谷歌早在2016年就公布了卫生间专利，在其描述中，未来的智能浴室中会配备超声波浴缸和压力传感马桶，可以对心血管健康进行全面检测。另外，Alphabet（谷歌的母公司）在2015年就申请了压力感应马桶座圈（用于测量血压）的专利。
谷歌卫生间专利
作为马桶届的网红推手，日本的一些大公司在智能化的赛道上不甘人后。比如，日本制造商Toto以及Matsushita（现为松下的一部分）就设计了可以连接Wi-Fi的马桶，并且可以分析尿液和粪便，可以测量体重指数、身体的生化构成（糖、蛋白质）和尿液温度等。
而国内的初创企业几何科技，也是这个赛道的玩家。几何科技CEO陈良程说：“和日本80%的智能马桶占有率相比，中国大概只有20%。”在他看来，仅从硬件角度看，中国的智能马桶（健康监测）也是千亿级别的市场。
不过，纵观目前用于数据化的智能马桶，大部分还处于科研阶段。从科研走向大规模商业化，中间还有较长的距离。以Heart Health Intelligence为例，它接下来的重点将是通过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审批，其CEO预测大概需要2-3年时间。而国内几何科技的全自动智能健康监测马桶的商业化正在加速。其创始人陈良程表示，这款马桶将于2019年下半年正式商用。
在他眼中，在线的临床医疗系统是马桶为人类健康带来的更大价值——病患的恢复过程能得到有效监督，反过来又能推动医学技术的进步。“这些收集起来的数据，永远都只是用户的。除非他愿意贡献自己的数据供他人使用。”陈良程强调说。
欧洲航天局的项目负责人戴维德·科波拉（Davide Coppola）则认为，智能马桶有更大的愿景。“如果一个地区分布着1000个收集人体数据的智能马桶，那么就可以利用空间数据监测某个地区的疾病，并计算疾病传播的可能性。”通过把卫生间的传感器数据与卫星的观测数据相结合，最终建立起预防性的健康信息系统。
不久前，作家张晓晗在微博上吐槽“马桶堵了”。在未来，智能马桶可能会让这样的窘境少一些。马桶或许不再是肮脏的代名词，而更多与健康、智能这样的形容词挂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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