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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外资把控的中国工业大军,正在寻求破局

我们是虎学研究,又见面了。你知道.dwg是什么格式吗?如果你心里一紧,那你肯定没少在画图的时候流泪。

.dwg是AutoCAD创立的图纸保存格式,而对于外行人来说,大概会认为AutoCAD就是CAD本身。

这个错觉背后,大概能看到整个中国工业软件的难题。我们最新的一期视频,就讨论了“国产工业软件雄起难”这件事,如果你还没看过,可以点击我的主页观看《在软件上花钱,中国公司才有机会》。

节目播出后,依然有不少朋友对节目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意见,同时也有很多国产软件的从业者找到我们表达了自己的苦衷……和上次一样,我们会就着问题聊一下,这次还找到了不少相关的专家老师,也可以一起听听他们的观点。

进口工业软件,真就不可替代了?

CATIA,是法国达索系统公司的一款3D工业设计软件,就是视频里我们提到,设计战斗机用的那一款软件。其实在视频发布前,我们私下咨询过一位中航工业的老师,对方表示,在3D工业设计这块,其实分的很细:

比如叶轮设计喜欢用西门子的Unigraphics,机械设计喜欢用SolidWorks(也是达索的),但CATIA在曲面设计上目前还无可替代,所以造飞机基本都用。

评论也有朋友提到这点:

这里其实提到两件事,首先是军工,军工确实有特殊性,其实中国飞机强度研究所也在开发一款叫HAJIF的国产CAE软件,供军工使用。

但这就带来了下一个问题,商用。工业软件最灵魂的影响因素,是大量工业用户的经验迭代,这个因素导致了在市场环境下,一个工业软件不可能只凭自己做强做大,所以在商业领域,像是这位朋友提到的汽车行业,不是不能换,一方面是麻烦,另一方面是,必然没有像CATIA这样的成熟软件好用。

而这位B站的朋友说的,其实还是不太准确。刚才咱们说那个造飞机的例子其实就已经说明了,工业软件的分类太多、太细了。其中最关键最核心最灵魂的是研发设计类。在这个类别中,国产工业软件的市场占比只有5%。

至于这位朋友说的CAD类,2020年,在中国2DCAD市场中,Autodesk占据国内58%的市场份额,中望、浩辰分别是19%和9%,两家加起来差不多有三成。2D加上3D的整体CAD市场中,中望、浩辰、华天等等国产公司的市场份额,加起来整体也只有20%左右。

说不上很广吧。

既然很难取代,那不取代不就行了?

“做不出来还做,那不如不做。”这其实也是一个挺流行的观点,我猜国产做这类软件开发的从业者一定听过不少类似的“劝导”。但要想反驳这个观点,其实只需要说三个字:

光刻机。

这几年芯片和手机行业真的是被卡脖子卡的喘不过气了。现在台积电在做2nm,我们还在14nm、7nm挣扎。但因为这件事太重要了,所以我猜没人说:“制程上都落后好几代了,那不研发不就行了?”

不行,必须做。工业软件一样是生死攸关的东西,必须拿捏在自己手里。

开发出成熟、好用的国产工业软件,确实面临着种种挑战。2021年,我国工业软件产品实现收入2414亿元,同比增长24.8%。而近5年,全球工业软件市场规模平均增速维持在6%。这个领域,仍然是一条热门赛道。

说了这么多,难点究竟是什么?

在视频里,我们把难点总结为以下三点:钱、时间和实操经验。节目发出以后,有一位相关行业的从业者找到了虎学研究节目组,他提出了另外一个角度:

工业软件从业者 Edward:

我们遇到的一个困难是资本跟不上,因为工业软件投入巨大,很难在市场中自然生长。正因如此,我们会更期待国家可以提供一些政策上的支持。其实视频里也讲了,在成熟的外国软件面前,国产软件纯靠市场很难发展,所以国家在这个领域上的态度和扶持就至关重要。

这位朋友说的“纯靠市场很难”发展,其实也带来另一个畸形,就是国产工业软件会有一些奇怪的操作,比如:

2021年,工信部印发了《“十四五”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发展规划》,政策已经落地,就看后续能不能尽快跟上了。

看片团观点:政策加持,迎头赶上

从本期开始,我们设立了一个新的环节:虎学看片团。我们会邀请各路行业内外的专家、KOL,对视频话题进行短评,如果您也想出现在这里,欢迎在后台给我们留言,或者发邮件到:video@huxiu.com

蘑菇物联创始人、CEO 沈国辉:

作为工业软件的从业者,在夜深人静的夜晚,看了虎嗅这个短视频整整3遍,感谢虎嗅网制作这么好的视频。其实很感慨,忍不住想说:

工业软件到底难在哪里?其实不是难在软件的菜单和界面,也不是难在PaaS层的底座性技术,而是难在:一款真正有灵魂、有可测量价值的工业软件,融入了大量在工业设计现场或工业制造现场的Knowhow。而这种Knowhow,只能靠大量用户真实的使用才能获得,根本没有任何捷径。

而这,也就是工业软件最大的隐形门槛。

但是,研发工业软件的公司,如果不能持续的活着,就绝无可能获得这种大量的Knowhow。因此:

第一、学会敬畏:学着在软件上花钱,这样中国的工业软件才有机会。

第二、学会常识:画一根线,值1块钱;知道往哪里划线,值9999块钱。而知道往哪里划线,就是“设计”,其实也就是“智能”,而设计和智能,都得靠软件。

吟游诗人基德:

在现代化的市场中前进,有一条铁律就是:只能往前走。当你走着走着在背包里装满黄金,但突然发现鞋没了,必须停下来自己造双鞋,这就太拖节奏。西方工业软件诞生早,经过无数公司提供现金流、不断纠错迭代,最终才成为所有人默认的鞋子。对中国而言,现在指望靠市场自己在短时间里从头再造一只鞋子根本不可能,民企负担不起,难度乘十倍。能解决问题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祈祷世界和平,大家继续自由贸易;要么国家持续大量输血,用计划经济的手段拼一把,胜负难料。

资深硬件工程师 白呀白talk:

工业软件是现代化制造业、服务业核心的组成部分,工业软件的国产化对于中国制造业提升竞争力、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具有重要意义。值得肯定的是,随着人工智能和物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国产工业软件,正在逐步突围,开始向智能化和自主化方向发展。未来,工业软件的国产化,需要与产业进行融合和互补发展,加强普及和推广,通过探索和实践,实现核心竞争力的提升。

虎嗅科技编辑 齐健:

工业软件的安全可控还挺重要的,就算没有卡脖子的问题,国外软件的后门事件也爆过不少,航空航天、高精尖领域肯定有风险。不过,工业软件就跟AI似的,要崛起得靠知识循环迭代,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时间上落后了,就只能靠政策推了,国有大中型企业都用上国产了,国产也就有希望了。

虎嗅智库项目经理 雨林下:

在“AI时代”到来的当下,各类传统工业软件亦在面临与AI人工智能相融合的升级趋势,它们在研发、生产、管理和服务全环节逐步形成工业视觉检测、设备预测性维护、综合决策系统等等智能化场景。然而,暂且抛开先进技术赋能,真正追溯一款优秀工业软件的本质会发现,灵魂还在于对实际产业know-how的把握,工业软件国产化要破除瓶颈,加速追赶发达国家的工业进程是大前提,另外,找到有实操性的鼓励路径,重视起软件工程师的产业复合能力会更解近渴。

林雪萍曾经做过一个比喻,称中国没有重视发展工业软件的阶段,是工业软件“失去的三十年”。

现在,要靠体制优势把失去的三十年抢回来。

感谢观看这期的虎学看片团,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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