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亲测交友脱单平台：10分钟9人搭话收益1.2元
“一直就管他叫老公”“我想全球都是我老公”说出这话的，性别男，但是对外却佯装女主播，骗取打赏。
3月15日，央视315晚会曝光在线直播的“打赏陷阱”，直播公司男运营冒充女主播和粉丝互动，言语露骨。不知情的粉丝被女主播和男运营合伙欺骗，只要有过打赏行为，就会被持续引诱掏钱，进行更多打赏。
△315晚会曝光男运营调侃“老公”
口口声声喊你哥哥的女主播，可能是个“抠脚大汉”。一边是女主播费尽心思直播吸粉，一边是男运营进一步私聊维护关系，成功套取粉丝微信后，专属的男运营伪装成主播继续与粉丝沟通，为了进一步诱导粉丝打赏，甚至将主播头像与色情图片合成为照片。
从315晚会曝光新闻来看，这一行当涉及公司远远不止几家，已成为有规模的黑产。事实上，直播行业火热发展，各平台难以避免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杀猪盘”。
近日，新浪科技报道，超过2亿用户的男女互助脱单平台“他趣”，便出现专门进行聊天回复的“陪聊组织”。
“我不想做你的路人，我想做你余生故事里的人”“听说你喜欢草莓，刚好我嘴里有，不信你尝尝？”在新浪科技获取的一份内部“撩人语录”中，“土味情话”雷人。
△土味情话套路
“他趣坚持以用户为中心，诚信经营，严厉打击平台虚假社交行为。我们鼓励用户对疑似‘套路聊’、‘虚假社交’等行为进行线索举报，一经核实，最高奖励现金 10 万元。”针对相关争议，3月15日，他趣发布官方回应，已经成立专项工作组，并称，平台严厉打击诱导充值行为，从未通过任何渠道向女用户暗示“诱导男用户送礼”等行为。
3月16日，他趣相关负责人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表示：“通过用户举报排查，发现他趣ID为：195771147的用户涉嫌在第三方兼职平台‘校园邦’发布兼职招聘信息，并组织所谓‘聊天员’培训。针对后续调查事宜，平台在第一时间对该用户采取了封禁账号、封禁同设备其它账号的处理。”
“针对建群教学、恶意诱导聊天等异常行为，风控团队长期以来都有持续有效地监控，一旦发现上述恶意行为，将采取封号、封设备处理。”上述负责人补充说道。
数万人“专业”陪聊
他趣相关负责人口中的“校园邦”，便是新浪科技爆料所提到的所谓兼职机构。在该机构中，“聊天回复员”是一个庞大的组织群体。这些“聊天回复员”的真实身份、年龄并不重要，仅需要通过简单的“培训教程”和“撩人秘籍”便可上岗。
在这些陪聊组织内部，“聊天回复员”至少已有数万人，通过分配到诸如他趣、觅伊等多个网络交友平台上，专门负责与平台上的男性建立联系。目的是通过聊天获取收益，即“打赏”。
关于如何与这些社交平台上的男性展开进一步沟通，这些“聊天回复员”已经被安排好各种语术，话题多围绕男女两性、恋爱以及婚恋展开，还被安排规定了三条“要领”：想尽办法，向男性索要礼物；拒绝使用其他沟通平台；对于见面的请求一定要婉拒。
这些“聊天回复员”被安排一对一导师指导，传授如何撩对方的“秘籍”。
“今晚的月色很美，星星也很多，适合把我放在你的被窝”“如果想念有声音，恐怕早已整耳欲聋。”在一份文档中，聊天回复员被安排回复类似情话，甚至标明什么话适合要“亲亲”的礼物，诸如“哼，我要你亲我一下”“送个礼物纪念一下我们的第一次”。
与此同时，“聊天回复员”还要事先询问工作、试探薪资水平，试探对方是不是会送礼物的人，后续每一句话也都是为套路礼物而准备。“聊天回复员”的人设也有所讲究，除了发图文动态不断营造维护，还被安排上婚姻不幸、恋爱关系不稳定等渴望被异性搭讪的信号。
其中，被标注为“婚姻”的人设故事，甚至有剧情划分，包括夫妻矛盾、七年之痒以及被已婚异性搭讪。“适当对内容进行润色，丰富内容、背景，表达出自己的焦虑以及问题的严重性。”一份培训文档中如此写道。
社交平台交友乱象
重重套路，只为了用户掉入“打赏陷阱”。
一名他趣平台的用户向新浪科技透露，他已在平台上花了几千元，“连一个女生微信号都没要到，觉得很亏。”
他直言，起初平台每天都会推荐不同的女用户，这让他很难专心地只对一个女生好，前期他跟多个女性聊天花费了不少，后来自己学聪明了只跟自己喜欢的女性聊，但聊了许久后才察觉对方根本不想交往。
“他趣app一直给我在手机内推送广告，下载绑定后，系统一直推送女生用户搭讪聊天，一开始会给聊天卡，抵消聊天时所扣的费用，聊天卡使用完之后，就需要充值趣币才可以跟女生聊天。”一位在黑猫投诉平台发布他趣投诉信息的用户称，一定要付费才能聊天，实在是不合理。
该用户还从一个女性朋友得知，女生在他趣聊天不仅不收取任何费用，还有奖励红包。他觉得，他趣存在性别不平等对待。“让我感到很不公平，我认为他趣应该取消聊天收费的规则，并且退回我的充值金额。”该用户表示。
3月16日，时代周报记者下载他趣app，以女性身份注册登录后，不到五分钟，便有众多异性主动发送对话，并送出礼物。
多位平台男性用户跟时代周报记者表示，在他趣平台交友聊天，男方需要付费发布信息。
其中一位男性用户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在双方未互关前，男方免费聊天次数不多，后续平台默认男性付钱聊天，“每一条都要付钱。”
△时代周报记者聊天截图
仅过去十余分钟，时代周报记者在他趣app便收到超过9位男性用户私聊，而时代周报记者并未进行用户认证，也没有更换个人头像以及其他真实信息，但通过聊天收礼，时代周报记者的账户收益已经进账1.2元。
△时代周报记者几分钟内在他趣上收到的礼物
“他趣‘付费社交’是为帮助用户减少信息骚扰情况，提高社交门槛和效率的模式。”对此，他趣相关负责人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男女用户发送消息聊天时均需消耗一定“趣币”，若消息接收方在12小时内未回复信息，则“趣币”退还原账户。“男女双方互相关注成为好友后聊天不消耗趣币。”该负责人表示。
尽管他趣对付费社交有自己的规则和相关解释，但不可否认的是，部分社交平台正是利用诱导男性用户与女性用户交流、送礼物的方式来博取流量，前文提到的男运营和女主播“杀猪盘”，正是利用平台的机制，瞄准了部分用户的社交需求，从而欺诈牟利。
国内多家社交、婚恋网站近年来因此深陷信任危机。今年315前夕，广东经视新闻中心记者卧底报道，发现“我主良缘”“世纪佳缘”等婚恋平台存在“婚托”套路。
上述媒体调查发现，这些婚恋机构的服务已形成一定的模式，一般是通过“虚构式”招揽、“洗脑式”营销、“诱导式”签约、“凑数式”服务等为用户相亲。不仅为了让客户消费，“销售红娘”互相配合演戏，还看人报价诱导签约推介网贷。
截至2022年3月15日，时代周报记者在黑猫投诉平台发现，与“婚恋”相关的投诉信息超过600条，投诉企业涵盖世纪佳缘、珍爱网、百合网、我主良缘等各类社交、婚恋平台，投诉问题涉及虚假宣传、诱导消费、霸王条款、信息虚假等。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时代周报”（ID：timeweekly），作者：涂梦莹，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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