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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锂谷”：揭秘能源公司眼中的加利福尼亚沙漠财富（下）

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2021-11-24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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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帝王谷的锂资源吸引了不少龙头能源公司的关注。在全球都在倡导转型绿色经济的环境下，能源公司、政府都想分一杯羹。如果真的建厂开发锂资源，当地居民的生活就会变好吗？对环境的污染谁来负责治理？社区的未来将何去何从？本文来自编译，希望对您有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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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几乎不会兑现的承诺

尽管大肆宣传，但帝王谷的锂矿还远未落实。

投机者抬高了锂和其他金属的价格，这鼓励了投资，但也威胁到了电动汽车的可承受能力。锂的供需不匹配可能导致该行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低迷，可能影响该地区潜在的经济复苏。这只是几个不确定因素之一，另一个主要的不确定因素是政府能否刺激足够的需求，有时还面临着化石燃料的竞争。

可再生能源企业和其他宏伟理念未能给这个社区的居民带来好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索尔顿海南部边缘和美墨边境之间的这片沙漠在一个世纪前变成了一个农业粮仓。

多元化社区基金(Diversified Communities Fund)创始人兼管理合伙人汤姆·索托(Tom Soto)在3月份的锂谷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发表了讲话。他说：“在这里看到的现实是，国际贸易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太阳能的承诺还没有兑现，水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以及住房、地热、风能，都没有兑现。”

有很多承诺本应被送到经济最萧条、最贫困的地区。

帝王谷超过五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85%是拉美裔。成千上万在这里工作的人上下班要往返于工作地和墨西哥。而且，这也是一个极度不平等的国家。

在距索尔顿海旁的11座地热发电厂20英里的布劳利镇（Brawley），西侧的居民住在带有修剪整齐草坪的大房子里。根据农场工人创立的社区倡导组织（Civico del Valle Inc）的前沟通协调员米格尔·埃尔南德斯(Miguel Hernandez)所讲，这些房子属于牧场主人、执法人员和其他富人。

31岁的赫尔南德斯（Hernandez）六年前搬到了布劳利镇。他出生在墨西卡利，但和这里的许多人一样，他在边境两边长大。在为州政府工作之前，他一直在委员会工作到9月，他的工作包括在居民中培养环境素养。

赫尔南德斯坐在乘客座位上，舒适地吹着空调，观察着城市主要街道上废弃的建筑，附近一家货运公司掀起的微弱烟尘云浪滚滚而来。我们开车去了较穷的城镇东部，那里有一个居民街区，对面是一家以前的化肥厂，现在属于雪佛龙公司（Chevron）。《卫报》（Guardian）采访了住在那个社区的居民，讨论了锂计划。大多数人表示都没听说过那些事儿。

弗莱里达·巴努埃莱斯（Flerida·Bañueles）站在粉红色屋顶的家里，室内气温已达到120华氏度。她说，由于在这里缺乏机会，她的三个成年子女都去了圣地亚哥谋生。她不熟悉锂行业，但如果这能给该地区带来更多机会，她支持这个想法。

巴努埃莱斯50多岁，以前是农业工人。“我认为这个计划很好。布劳利在很多方面都很落后，这将带来更多就业机会。这里的工作时间是6个月或更短，我们需要为孩子们提供更多的机会，他们离开了，是因为他们在谷里没有机会工作。”她继续说道。

拥护者表示，附近的化肥厂已经表明，工业发展是以居民健康为代价的。除了索尔顿海滚滚而来的有毒粉尘，杀虫剂和重型卡车排放的柴油、岩石和矿物加工设施排放的粉末，甚至干草，也让山谷里的空气窒息。墨西卡利的工业高度污染影响了边境两边的人民生活。

街区里巴努埃莱斯的几个邻居死于罕见的喉癌，她认为这与化肥厂有关。去年，场地上尘土飞扬的废墟被运走了，Comité Civico del Valle（CCV，一家位于加州布劳利的非营利组织，其使命是改善低收入、代表性不足和服务不足的社区成员获得医疗保健、信息和预防计划的机会）正在调查居民的健康状况。

加州有毒物质控制部门正在监督场地的修复工作。一位发言人承认，一些居民可能出现了有毒粉尘的症状，但表示官员们已经采取了措施，以确保粉尘不会被风吹走，包括用椰子纤维覆盖物覆盖粉尘，监测颗粒物，并向其喷洒粘合剂。

当地锂燃料支持者持有的观点是，地热发电厂产生的污染和温室气体排放远远少于化石燃料。气候危机对该地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使炎热变得更加难以忍受，并耗尽了科罗拉多河（Colorado River）的水，而科罗拉多河正是帝王谷的水源。(一个潜在的风险是，现有的地热发电厂位于活跃的地震带，研究人员在2013年就发现，该地区的地热发电厂的生产量与小地震增加之间存在相关性。)

33岁远程工作的家庭教师艾伦·迪亚兹(Alan Diaz)说，大多数留下来的年轻人都不希望有社会流动性。公共卫生和环境很重要，但他会支持几乎所有能带来就业机会的事情。

他说：“我希望看到更多的州和联邦代表对帝王谷给予更多关注。因为我们是一个民主党的县，他们觉得只解决一些简单的问题才是安全的，而不是那些真正困难的问题。他们应该多关心一下仍住在这里的人们。”

4.“生存”还是“毁灭”？

锂谷委员会的任务是在2022年10月向加州立法机构提交一份国营工业蓝图，该委员会由锂高管、社会正义倡导者和地区代表组成，包括托雷斯马丁内斯沙漠卡惠拉印第安人（Torres Martinez Desert Cahuilla Indians）和盖坎印第安人部落（Quechan Indian Tribe）。

该委员会正在拉拢几家公司加入到锂开采的计划中来。这些公司包括热资源控制公司、伯克希尔哈撒韦可再生能源公司（Berkshire Hathaway Renewables），这家公司已经在索尔顿海附近运营着的10家地热发电厂、以及该地区地热行业的另一家公司能源生产公司（Energy Source）。

该委员会的会议暴露了企业抱负与周边社区之间的紧张关系，这些社区仍在遭受经济困难。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和其他公司承诺，在扩大规模的同时，将再招聘数百名员工，但Comité Civico del Valle的执行董事路易斯•奥尔梅多(Luis Olmedo)对此表示怀疑。

在5月份一次会议的发言中，他认为，对地热行业积极影响的描述是真实的，但也吹嘘过头了，并提出了对锂开发也可能存在同样的担忧。

“我们生活在一个可发现越来越多不平等的时代，这些不平等导致了投资减少，并造成了极端的经济劣势、经济萧条的地区以及经济萧条的社区。”

过去可再生能源产业对社区投资的承诺加剧了这种疑虑。甚至锂的开发也已经被感染了同样情绪。

能源生产公司就与早期的一次破产有关，当时其名下一家初创公司宣布，将在能源生产公司位于卡利帕特里亚的地热发电厂附属的锂提取设施雇佣数百人。由于预期的特斯拉投资一直没有到位，该规划最终落空。

类似的失望也举不胜举：一个估计有800个工作岗位的太阳能项目，在被一家私募股权公司收购后，现在只缩减为原有项目的一小部分。

除了潜在的就业机会，如果公司决定雇佣帝王谷以外的人，当地居民甚至不可能从中受益。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如何教育居民参与公民生活。

奥尔梅多告诉《卫报》:“当这些项目出台时，其收益往往会集中到山谷中更富裕的人手中，因为他们是那些出席会议、参与公民事务并进行投资的人。”

《沙漠太阳报》（Desert Sun）在2017年报道了一个恰当的例子。记者们发现，一家咨询公司实际上已经操控了皇家灌区(Imperial Irrigation District)。皇家灌区是供应水和电的地方当局(热资源控制公司现在正从这里租赁土地)。该地区批准了太阳能项目和一个电池存储项目，使一小群政府官员和私企高管个人受益。

其中一位官员詹姆斯·汉克斯(James Hanks)是锂谷委员会(Lithium Valley Commission)的成员。在一份电子邮件声明中，汉克斯贬低了《沙漠太阳报》的报道，并表示锂开采“可能会创造数百个高薪工作岗位，而这正是我们当地勤劳的社区需要的工作”。

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教授费尔南多•莱瓦认为，这些动态让人想起了与灾难资本主义并存的另一种意识形态力量:“进步的新自由主义”。随着西方国家依靠私营企业引领能源转型，这种“进步的新自由主义”在加州占据主导地位，并在全球范围内逐渐流行。

他说：“社区很难驾驭这种利益融合。”

在布劳利镇的老化肥厂街对面，曼纽尔·布恩罗斯特拉(Manuel Buenrostro)站在他沙色的门廊上，手里拿着他的州身份证，这表明他刚满90岁。几十年前，他在萨尔顿海附近的卡利帕特里亚的一个牧场工作，回忆起看到死鱼从盐度越来越高的海水中冲上来的情景。

他用西班牙语说，官员们很少与居民交流他们是如何最大限度地减少海洋污染的。他也没听说过锂。他只是从当地的新闻中获得了一些信息，但希望获得一些提供信息的机会。

布恩罗斯特拉说：“他们甚至连一封信也没有寄给我们。”

隔壁，70岁的弗兰克·罗德里格斯（Frank Rodriguez）正准备带妻子去看医生。他在当地一家啤酒经销商那里当了49年的卡车司机。他说:“我让人们感到幸福。”他在美国东部出生、长大，有一个女儿现在在圣地亚哥生活。

尽管他看到了纷至沓来的毁约，但他仍然希望锂能带来更好的时代。

罗德里格斯说：“据我所知，将会有更多的工作机会。但是，大家都知道，有时这些事情是正确的，有时不是。伙计，我真说不好是哪种。这对山谷来说是件好事，我有点乐观，但我不知道情况是否真的像我认为的那样。”

译者：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