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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hone 还是得在中国造（下）

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2021-08-12 15:33

神译局是36氪旗下编译团队，关注科技、商业、职场、生活等领域，重点介绍国外的新技术、新观点、新风向。

编者按：曾经，美国是个制造强国。但自从1979年后，这个强国的制造业就一直在走下坡路。2000 年之后的十年间美国制造业受到的打击最为严重，共损失了500万的岗位。从奥巴马开始，各任美国总统都希望让制造回流美国。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呢？Ian Sherr聚焦了美国制造业的近况。原文发表在CNet上，标题是：Your iPhone is designed in California, but made in China. It's likely to stay that way。篇幅关系，我们分两部分刊出，此为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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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如果你的关注点始终是我能赚多少利润的话，那就永远也没法改变这个现状。

美国人倒是想买美国制造的产品，但他们的钱包往往会唱反调

尽管有部分美国企业响应了号召，但美国制造业仍降到了二战前夕以来的最低水平

苹果最大的赚钱机器，iPhone，在未来很多年的时间里很可能仍继续在中国的工厂里组装

美国制造

Steven Yde 从事消费者产品领域的工作已有30 年，但他总是不时想起 20 年前的经历。

当时，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在的消费品公司被收购，公司设在威斯康星州马尼托瓦克的工厂也被关了。当时远不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经历。根据布鲁金斯学会汇编的数据，2000 年至 2005 年间，美国约有一半的计算机和电子产品制造业岗位消失了。到 2010 年，各行各业有超过 500 万制造业岗位消失。布鲁金斯学会表示，其中很多的岗位都被转移到中国或墨西哥，因为据报道那里的工资成本比美国要低80%。

Yde回忆道：“有过这样的经历太可怕了，对我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我一直觉得我们的竞争优势就在于我们可以在美国制造产品。”

这是个问题，但并不是没法解决。

——Harry Moser，Reshoring Initiative

Yde 的遭遇正值中国的制造业蓬勃发展之际。西方公司发现，自从尼克松总统 1972 年访问中国以来，中国就在努力转型成为先进的制造业强国。专家表示，这不仅仅是靠廉价的劳动力就可以做到的，廉价劳动力可以帮助抵消跨海陆运输货物的成本。在一个人口超过 10 亿的国家里，雇主毫不费力就可以迅速雇佣到成千上万名愿意到装配线上工作的人。

IDC 分析师 Shane Rau 表示：“随着亚洲供应商之间竞争的加剧，向亚洲供应商的转移的速度也在加快。” 其结果是，亚洲供应商“做得越来越好”，把美国的制造商抛得越来越远。

根据华尔街日报、杜克大学和其他机构的报道，这样的需求意味着到 2005 年，中国每年至少要培养出 200，000 名工程师。与此同时，美国的毕业生的数量还不及这个数字的一半。

Wahl在美国制造了很多剪发器。

2004 年，Yde开始到 Wahl Clipper工作，这是一家位于伊利诺伊州斯特林的家族企业，生产优质的理发剪刀。跟美国铁锈地带其他同行不一样的地方在于，Wahl 拒绝把所有的制造岗位都外包到海外。相反，它选择在越南、匈牙利和中国等地设立工厂，为这些地区的客户提供服务。而供美国客户使用的理发剪仍然主要是在斯特林制造的。

Yde把这种方法叫做“区域化制造”。

第一天上班的时候，Yde就被叫到了老板办公室，老板告诉他，自己这份新工作有两项职责。当然，提高销售额和利润就不用说了，第二项职责是要把岗位留在当地。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告诉老板的：“这是我自打工作以来听到过的最好的话了。”

现在，作为 Wahl 的消费品营销主管，他是美国制造的主要倡导者。Yde 认为，很多追求利润的上市公司需要用制造业岗位来对所在社区进行再投资，因为这些岗位的报酬往往比服务业的更高。他说，Wahl 的内部调查还表明，年轻一代希望“购买本地商品”，还出现了其他以社区为中心的趋势。皮尤研究中心发现，气候变化与环境问题也是千禧一代以及 Z 世代最关心的问题。在这一点上，美国有碳排放量下降的优势。所有这些都可能为带头让美国制造回流的公司带来强大的动力。

Yde说：“如果你的动机始终是我能赚多少利润的话，那就永远也没法改变这个体系。作为营销人员，倡导‘美国制造’是有好处的。”

2012 年，伊利诺伊州 Wahl在斯特林的一个仓库。

但是，Wahl 产品里面的零件透露的却是一个更复杂的故事。Yde说，没有美国的公司能制造出为无绳可充电剪发器充电所需的变压器、电机、控制器板以及电池，所以这些都要在海外制造，然后进口到美国。

他说：“我希望有人能回来参与竞争。”就算剪发器的价格要略高于15 美元的起步价，但不管怎样Wahl的高端品牌仍可以要价更高。“但你找不到，美国没有这样的东西。”

有钱能使鬼推磨

调查发现，美国人倒是想买美国制造的产品，但他们的钱包往往会唱反调。

阻碍美国制造的部分原因在于文化。波士顿咨询集团在 2013 年的一项调查中发现，超过 80% 的美国人表示他们愿意为美国制造的产品支付更多费用，其中93% 的人表示这是因为他们想保护相关就业岗位。普通受访者还表示，他们愿意为美国制造的木制婴儿玩具多付60%的钱，如果是美国制造的燃气灶的话多付19%他们也愿意。

但是时间快进将近十年之后，我们发现这种承诺的力度正在减弱。路透社-益普索在今年3月公布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69% 的美国人表示，商品是不是在美国制造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很重要。但愿意为此多付10%以上的人只有不到一半。

一些倡议者说，用手里的钱包为美国公司投票是我们的责任。MadeInAmerica.com是一个专注于将制造商、供应商与零售商连接起来的网站与贸易展。其负责人Don Buckner说：“我们作为消费者必须自己做决定，并将购买美国产品来挽救美国就业作为应尽的爱国义务。如果消费者想要美国制造的产品，零售商就会购买美国制造的产品。”

路透社表示，自该项民意调查开始（大概在特朗普赢得 2016 年总统大选的同一时间）以来的四年里，调查结果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即便调查认定受访者的需求暴涨，但美国劳工统计局却报告称，在特朗普任期内，制造业的就业或美国国内的产出没有出现大幅改善。尽管他经常大肆吹捧自己降低了公司税率、取消监管并提高了对中国商品的关税。

由于网上购物的增加，疫情似乎确实改变了部分公司的制造情况。Sherrill Manufacturing 的负责人 Greg Owens 表示，在疫情期间，他的公司及其美国制造的 Liberty Tabletop 餐具的销售额出现了激增。

2018 年，纽约雪里尔， Liberty Tabletop 正在生产婴儿餐叉。

他说，"我们的业务量翻了一番"，达到了1000万美元，因为人们在家里做饭和吃饭的次数变多了，所以大家会寻求更好的厨具来用餐。

跟Wahl 一样，Sherrill 的产品也挺贵的。但Owens表示，他可以通过避开要从销售抽成的零售商来保持价格的竞争力。他们不要零售商，而是在自己的网站以及通过亚马逊提供自家与合作伙伴的产品。因此，即便他在纽约的工厂雇佣了 70 名员工并从宾夕法尼亚州采购餐具所需的钢材，但他仍然可以跟Target、沃尔玛等大型商场竞争。

他说：“像我们这样的公司开始利用社交媒体像消费者宣传，用一种让大家认同并爱上我们的品牌的方式。”部分人对他发出的环保信息也给予了回应，他们把Sherrill 的产品跟几年后可能就需要更换的廉价产品进行对比。“我们的口号是，‘买一次，用一辈子。’”

Liberty Tabletop 正在准备发货。

疫情的改变

过去几年，美国制造业迎来了一系列的好消息。自奥巴马就任总统第一年的2009 年底以来，制造业的工作岗位一直在稳步回归。根据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以及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在此期间一直在稳步增长的产出在此期间增长了约50%，现在已经超过6万亿美元。

尽管如此，制造业的规模还远远比不上1979 年1950 万个工作岗位的峰值。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的调查，该行业在2000 年之后的十年间受到的打击最为严重，失去了超过 500 万个工作岗位。美国制造业在大衰退期间以及疫情期间再次减少到 1140 万个工作岗位，这是自二战前夕以来的最低水平。

疫情及其凸显的全球供应链问题可能有助于说服公司再次进行投资。

今年早些时候，英特尔表示将斥资 200 亿美元在亚利桑那州新建两家制造芯片的“晶圆厂”。

英特尔、台积电以及三星，全球三大芯片制造商均已承诺要斥资约 420 亿美元在亚利桑那州和德克萨斯州新建芯片厂，有传言称该数字可能还会增加。

工具制造商 Stanley Black & Decker 表示，它在德克萨斯州投资9000万美元开设了一家新工厂。这家工厂会采用自动化与熟练岗位相结合的生产方式，从而让生产成本能跟中国的生产成本保持一致。这个进程在疫情之前就开始了，当时 Black & Decker 为了保护供应链免受中断，决定在中国以外投资制造业。一年半过去了，现在该公司开始在美国设立新工厂。

Stanley Black & Decker 的技术主管兼智能制造主管Sudhi Bangalore说：“我们把制造当作我们的主要优势之一。”该公司正在把研发资金投入到自动化、协助制造流程的机器人与 3D 打印。Bangalore表示，Stanley Black & Decker希望其在北美销售的产品有 60% 将在北美生产，而目前这一比例约为45%。

消费者会告诉制造商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如果我们想要改变这种情况的话，我们是有一份责任的。

——Krystyn Van Vliet，麻省理工学院

但他补充说，企业在美国投资设厂和购买美国货能起到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美国人还需要开始鼓励自己的孩子投身到这一领域。那些已经在这个行业工作的人，需要习惯再次进行工作培训，因为他们需要把一种工作的技能应用到另一种工作之中。

Bangalore补充说：“你必须相信，有些东西是可以激发新一代的人投身制造业的。你得向那些父母证明这可以是一个值得投入的行业。”

Black & Decker 的工作开始受到关注。咨询公司普华永道表示，这家工具制造商是1000多家上市公司当中自己认同的研发投入比业界同行更有效的两家公司之一。另一家是苹果公司。

布莱克&戴克公司的工作开始受到关注。咨询公司普华永道说，在1000家上市公司中，这家工具制造商是它确定的两家公司之一，它们的研发资金使用效率高于其行业同行。另一家是苹果公司。

至于苹果公司，这家 iPhone 制造商承诺的 4300 亿美元将用于芯片制造和 5G 无线技术等领域。其中一项投资是通过其先进制造基金（Advanced Manufacturing Fund）发放。该基金已经向总部位于肯塔基州的玻璃制造商康宁提供了 4.5 亿美元。（康宁最近帮助苹果公司生产用于 iPhone 12 的防刮陶瓷保护罩。）

苹果也重新开始在美国生产 Mac 电脑。2019 年，就在疫情爆发之前，苹果宣布进一步扩大自己在2013 年开始的努力，价值5999 美元的Mac Pro 电脑将在德克萨斯州奥斯汀的工厂建造。宣称自己有能力从“缅因州、新墨西哥州、纽约州、俄勒冈州、宾夕法尼亚州、德克萨斯州和佛蒙特州”采购零部件。该公司当时表示，“新款 Mac Pro 里面美国制造组件的价值是苹果上一代 Mac Pro 的 2.5 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