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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立法者要拆分科技巨头？FB苹果等齐声回应“太复杂不能拆”

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2020-10-13 08:19

编者按：本文来自“腾讯科技”，审校：金鹿，36氪经授权转载。

美国立法者上周提议通过恢复20世纪初那种咄咄逼人的反垄断法和执法措施，来拆分大型科技公司。他们认为，亚马逊、Facebook、谷歌以及苹果都已经形成了垄断力量，并在压制竞争和扼杀创新。

然而几天前，社交网络巨头Facebook发布文件，辩称拆分它将是“不可能的”，原因有很多，包括该公司的组成部分非常复杂，而且业务之间相互关联，Instagram、WhatsApp及其广告业务等，都不能作为单独的公司剥离，或者作为独立的部门分拆出来。该公司在其报告中表示：“经过多年艰苦而昂贵的努力，Instagram和WhatsApp现在已经被整合到Facebook白手起家建立的定制基础设施中。”

美国众议院反垄断小组委员会上周二发布的调查报告承认了Facebook的观点，即除非国会通过新的法律，否则不太可能拆分任何大型科技公司。对于忧心忡忡的立法者来说，这只会加剧弄清楚如何应对硅谷影响力的紧迫性。

对于那些支持限制这些科技巨头的人来说，一个问题迫在眉睫。这四家公司在从数字广告和应用程序分销到在线零售和移动计算等行业已经拥有前所未有的市场价值和主导地位。如果它们已经变得如此复杂以至于很难解开它们，那么如果它们继续肆无忌惮地再增长十年，会发生什么？总的来说，这些公司计划扩展到医疗保健、加密货币、大脑计算、天基电信和无数其他领域。

在2008年和2009年的金融危机中，有些人认为，任何大到不能倒闭的银行，延伸开来就是大到不能允许存在。随着科技巨头进入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广，垂直整合程度越来越深，许多经济学家和活动人士都得出了类似的结论：“太复杂而不能拆分”，就像“太大而不能倒”一样，这正是支持做这些公司极力想要避免的事情的原因。

当然也有复杂的问题。当Facebook试图增加Instagram上的用户参与度时，该公司的第一步是移植支持Facebook新闻推送的相同算法。事实上，Facebook表示，它在过去的一年里进一步整合了WhatsApp和Instagram，甚至将它们的品牌更名为Facebook WhatsApp和Facebook Instagram。这些举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针对拆分该公司的反垄断举措的防御性回应。

马埃勒·加维特(Maëlle Gavet)是俄罗斯最大电子商务网站的前首席执行官，也是Priceline集团的运营副总裁，他写过一本书，讲述了大型科技公司目前存在的问题以及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他说，从技术角度来看，将Instagram和WhatsApp分拆是劳动密集型的，但也是可行的。作为新独立的公司，他们将不得不重建自己的消息和广告系统，并选择不同的云计算服务提供商，这将在短期内降低用户体验。但她估计，这样的“分拆”可能会在一两年内完成。

虽然Alphabet旗下谷歌并未表示自己“过于复杂”，但它也深度整合了过去的收购，从广告巨头DoubleClick和流媒体巨头YouTube，到全球最受欢迎的移动操作系统安卓。加维特说，拆分其中任何一家科技巨头都同样复杂，可能会导致同样的短期问题。她说：“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应该这么做，而是意味着我们应该为它将带来的痛苦做好准备，无论是用户还是广告商都是如此。”

谷歌在回应众议院调查报告时称：“美国人只是不希望国会破坏谷歌的产品或损害他们每天使用的免费服务，反垄断法的目标是保护消费者，而不是帮助商业竞争对手。”

对于苹果来说，“断层线”（即众议院报告中所说的各种潜在的可分离业务之间的接缝）更加模糊，该公司的扩张很大程度上来自早期技术收购推动的增长。然而，众议院的报告批评了苹果在运营占主导地位的零售平台的同时，继续与供应商竞争的做法。

在应用商店问题上，苹果已经将该公司自己的应用程序放在了搜索的优先位置。苹果还从其分发的第三方应用程序内进行的交易中收取30%的佣金，这导致许多公司试图绕过苹果的规则，同时断言该公司已成为数亿消费者的“垄断看门人”。

对此，苹果在一份书面声明中表示：“我们的公司在我们开展业务的任何类别中都没有占据主导地位的市场份额。去年，仅在美国，应用商店就促成了1380亿美元的商业交易，其中超过85%的收入仅由第三方开发者获得。与其他应用商店和游戏市场收取的佣金相比，苹果的佣金比例稳居主流。”

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经济学家兼金融学教授托马斯·菲利彭(Thomas Philippon)专门研究垄断和监管问题，他告诫称，不要将大型科技公司视为一块巨石。即使其中有些相同的原则可以适用于所有这些公司，例如众议院的报告提议，让公司不能在自己拥有的主导平台上推广自己的商品成为一条普遍规则，但这对每一家公司意味着什么肯定会有所不同。加维特说，将应用商店从苹果中分离出来将是荒谬的，但目前还不清楚还有哪些监管可以限制它的权力。

对于亚马逊来说，一个问题是公司的在线市场，该公司自己的一些员工在市场上说，亚马逊使用供应商的销售数据推出了与之竞争的产品。亚马逊还在其搜索引擎中优先考虑自己的产品。

加维特说，亚马逊可能需要对消费者伤害意味着什么进行全新的思考。虽然亚马逊在电子商务以外的任何一个领域都没有占据主导市场份额，但它的产品非常广泛，从Alexa、Ring和Eero到全食超市(Whole Foods)、亚马逊物流、AWS及其广受欢迎的Prime会员服务，以至于它收集美国人数据的能力已经非常强大。加维特还称：“我们直觉上觉得这是个问题，但从反垄断的角度看，你怎么管理这样的公司呢？”

在对众议院报告的长篇反驳中，亚马逊称其建议是“边缘概念”，源自“监管上的口水仗”。该公司接着强调了人们熟悉的谈话要点，比如亚马逊在全球零售业中所占份额不到1%，在美国的零售业份额比例不到4%，这些数字只能从对亚马逊竞争市场非常宽泛的定义中得出的。该公司的结论是，报告中的建议将损害卖家和消费者的利益，导致更高的价格和更少的选择。

菲利彭博士说，认为Facebook或任何其他科技巨头太复杂而不能拆分的说法，与第一起反垄断案一样古老。他还说，在上世纪70年代政府试图拆分美国运营商AT&T时，后者也曾多次提出同样的观点。

但无论如何，大型科技公司的反对者可能不得不等待国会采取行动。美国经济自由项目(American Economic Liberties Project)的高级研究员丹尼斯·赫恩(Denise Hain)说，对科技巨头权力的审查是谨慎对待他们未来的收购。美国经济自由项目是个反对企业权力集中的非营利性组织。

赫恩补充道：“我希望监管机构能更好地预测潜在的竞争威胁。”在评估Facebook在2014年斥资190亿美元收购WhatsApp的意愿时，当时这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风投支持公司收购，她辩称，监管机构应该问问，Facebook到底为什么如此急于支付WhatsApp一年前估值10倍以上的价格。

自从Facebook收购WhatsApp并将其用于在印度试验移动银行产品以来，一个答案变得明显起来。在印度，WhatsApp拥有4亿用户。Facebook显然将WhatsApp视为一张白板，公司可以利用它向与其核心业务完全无关的市场进行横向扩张，然后按照它的惯常策略，找到主导该行业的方法。这家公司还在计划推出自己的货币，扩大其在虚拟现实领域的领先地位，并创建脑机接口。

众议院在报告中说，在未来，默认情况下，大型科技公司的任何收购都应该被视为试图粉碎竞争或获得不公平的优势。然后，证明并非如此的责任将落在这些公司自己身上。这与长达50年的反垄断执法背道而驰。众议院的报告指出，自1998年以来，各机构从未阻止过苹果、亚马逊、Facebook和谷歌进行的500多笔收购中的任何一笔。赫恩说，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以不断增强的经济活力为名，不断削弱反垄断法和执法力度。

智库组织竞争企业研究所(Competitive Enterprise Institute)高级研究员伊恩·默里(Iain Murray)表示，从初创企业的角度来看，增加被收购的难度可能会对它们的发展产生寒蝉效应。他补充说：“说带领你的公司进行IPO是唯一的变现途径，这将摧毁你的梦想，并导致创新文化变得不那么具有创新意义。”

众议院反垄断小组委员会成员、科罗拉多州共和党众议员肯·巴克(Ken Buck)在另一份报告中写道：“我们担心，全面的改革可能会导致过度监管，给整个经济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这份报告旨在补充该委员会主要由占多数的民主党人撰写的报告。他补充说：“我们更喜欢有针对性的方法，即利用反垄断的手术刀，而不是监管的链锯。”

尽管存在这些疑虑，但总的来说，反垄断小组委员会成员罕见地表现出两党一致的结论，即认为大型科技公司拥有太多的权力。我们可能正处于一个转折点：如果这四家合计市值超过5万亿美元的公司真的太复杂，在没有新的或恢复以往严格立法的情况下，无法拆分或进行监管，或许国会议员可能最终准备出台新的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