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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出海,滴滴:我太难了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InfoQ”(ID:infoqchina),作者 褚杏娟,36氪经授权发布。

7 月 28 日,长城战略咨询发布了《2019 年中国独角兽企业研究报告》,滴滴出行以 580 亿的估值排名第三。

据 QuestMobile 数据显示,在 2020 年 6 月,滴滴出行月活跃用户数量(MAU)达到 7768 万,是排名第二的嘀嗒出行的 3.7 倍。滴滴出行智能控制首席科学家唐剑透露,滴滴在去年 7 月注册用户数达到了 5.5 亿,年运送量为 110 亿次,平均每天 3000 多万次。

不过,滴滴在国内似乎马上又要面临一场恶战。7 月 30 日,界面新闻报道称,美团频繁和其出行供应商接触,计划加大对用户的补贴,目标是在主流城市抢占 10% 以上的市场份额,补贴时间没有明确上限,达到份额为止。这意味着,美团将在出行领域再度掀起价格战。

国内市场被各大企业虎视眈眈,海外市场情况也没有太好。

胶着的海外“持久”战

2018 年,滴滴出行通过股权交易完成对“99 出租车”的控股计划,正式进入拉美市场。也是这一年,滴滴分别在巴西和墨西哥正式开通了网约车服务。除拉美地区外,滴滴也在当年进入了澳大利亚、日本等市场。

2019 年,滴滴因顺风车安全事故在国内裁员超 15%,但海外扩张的脚步并未停下。滴滴从中国调来高管,负责智利和秘鲁等市场的扩张和管理,并在这些国家招聘司机、危机公关、营销和业务开发人员。同年,滴滴出行正式进入智利、哥伦比亚和哥斯达黎,并在哥斯达黎加设立了中美洲总部。

滴滴出行总裁柳青曾表示,滴滴出行在 2019 年拉美用户数超过 2000 万,有大约 1200 名员工,占到滴滴全球员工总数的十分之一,业务线包括快车、出租车和外卖。

为争夺拉美市场,滴滴还与金融机构建立合作关系,向司机发放银行卡并推出电子钱包,在巴西等国家还上线了和 Apple Pay 的合作,来解决部分地区的移动支付不够普及的问题。

白鲸出海 CEO 魏方丹对 InfoQ 表示,拉美地区一些城市面积大、人口多,这种中长距离环境是有用车需求的。七麦数据显示,滴滴与 Uber 在拉美地区的 APP 排行追赶十分激烈,反映出两者在拉美市场的激烈竞争。

智利近一个月旅游类榜单 TOP3 竞争趋势,来源:七麦数据

据路透社报道,滴滴去年在墨西哥的市场份额已经达到 30%。而财报显示,拉美地区今年为 Uber 贡献了 14% 的收入,该比例较去年的 15% 略有下降。

但在澳洲市场,滴滴优势并不突出。

市场研究公司 Roy Morgan 今年 2 月发布的数据显示,Uber 已经正式成为澳大利亚最受欢迎的私人运输服务,平均三个月内共有 470 万澳大利亚人在使用 Uber。

Roy Morgan 首席执行官 Michele Levine 表示:“18-34 岁之间的澳大利亚年轻人是 Uber 最大的客户群。随着这些对技术更友好的年轻一代在人口中的占比越来越大,Uber 的受欢迎程度可能会继续上升。”

而在日本,由于当地法律对出租车极高的准入门槛和严格管制、不允许私家车搭载乘客,网约车业务并不普及,滴滴和 Uber 目前都无法撼动本地出租车业务。

滴滴曾预计,到 2020 年将有 1000 万中国游客访问日本,而滴滴在日本的目标客户就是这些中国游客。但疫情已经大幅降低了人们的出行需求。

根据东京千代田区出租车协会数据,5 月上半月,东京的出租车收入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 60%以上。6 月 24 日,滴滴在其日本网站上宣布暂停 11 个县的出租服务。

Uber 进入日本 6 年,出行服务在今年 7 月份才进入首都东京。Uber 的目标人群也是到日本旅游的游客,并曾计划支持 2020 东京奥运会。值得一提的是,Uber 的外卖业务在疫情期间需求不断增长,Uber Eats 目前已支持东京 20 个县近 25000 家餐厅。

据媒体报道,滴滴在日本有超过 50 个出租车合作伙伴,而 Uber 为 13 个。两家公司都投资培训日本出租车司机如何在智能手机上使用各自的应用程序。

魏方丹表示,网约车、外卖这类业务,中国企业已经掌握了大数据优势,对用户习惯、分配调度等研究相对深入,业务运作上也相当成熟,从产品和技术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 Uber 国际化的路走得更早,也相对更好一些,滴滴如果要拿下海外市场需要长期的重金投入。

“两家的竞争可能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这两家公司都属于巨头,有各自的优势,这种胶着的状态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发生很大改变的。”魏方丹说道。

滴滴的海外扩张仍在继续。今年,滴滴已经开启了巴拿马的业务,同时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进入俄罗斯市场。

滴滴被逼出海

对于出海这事,滴滴似乎没得选。

Uber 在 2014 年进入中国市场,彼时来势汹汹的 Uber 曾试图速战速决拿下中国市场。

2015 年,Uber 首席执行官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有五分之一的时间都待在中国。卡兰尼克对中国市场的重视程度远超其他国家和地区。在其他国家和地区,Uber 会聘用当地的首席执行官,而中国区首席执行官由卡兰尼克亲自担任。

俄罗斯传奇投资人尤里·米纳尔在 15 年到滴滴考察时,就直接对程维说:Uber 要“灭了”你们。

这一年,程维表示滴滴要走出国门,也是为了转移 Uber 大举进攻中国市场带给滴滴的巨大压力。就像程维在 17 年时采访中说的:“ Uber 三年前来中国,我就知道我们低 Uber 一个纬度,他像八爪鱼一样,头在美国,伸了一个触手到中国,所以只攻击一个触手是没用的。”

2015 年底,滴滴开始与美国的 Lyft、东南亚的 Grab、印度的 Ola 联合建立共享出行全球合作框架,打通产品,并在这之后分别对三家公司进行了战略投资。

2016 年,中国已经成为 Uber 最大的市场,按每周出行量计算,业务占其三分之一以上。不过这也是 Uber 以在中国烧掉了 20 多亿美元的代价换来的。

也是在这年 4 月,滴滴出行与 Lyft 宣布完成一期产品打通,“滴滴海外”正式上线,完成了国际化的重要一步。随后,滴滴几乎跟进了 Uber 的全部市场,后院起火的 Uber 最后在孙正义撮合下选择并入滴滴。

战事虽平,但滴滴国际化的战略并没有变。2017 年,程维表示,国际化将是滴滴下一步的重要战略。

据晚点 LatePost 援引内部人士消息表示,滴滴当前在海外市场拥有超过 5000 万用户,一年累计完成超过 10 亿次出行和外卖订单。如果疫情形势乐观,到 2022 年底,滴滴国际化市场将实现全业务线年累计订单从 10 亿增长到 50 亿的目标。

虽然相对于整个滴滴出行来说,滴滴国际化是比较边缘的业务,目前营收贡献率也远不及国内业务,但在战略上却是不可或缺的。

TikTok 被迫“卖身”事件会再次上演吗?

今年 4 月,程维在公司战略会上公布了未来 3 年的战略目标:安全是滴滴发展的基石,没有安全一切归 0;3 年内实现全球每天服务 1 亿单;国内全出行渗透率 8%;全球服务用户 MAU 超 8 亿,即所谓的“0188”战略。国际化部门计划三年内达到日均 1000 万单。

彼时的滴滴国际事业部首席运营官仇广宇向媒体表示,该公司海外业务在 3 月中旬因新型冠状病毒疫情跌至低谷后已经出现转机,并已开始着手开拓新市场和收购支付公司。

仇广宇透露了滴滴的国际化方向:滴滴未来将着手开拓欧洲、中东、非洲等新市场,但目前还没有进入东南亚和美国市场的明确计划,因为这些市场已经成为 Uber、Lyft、Grab 和 Gojek 等公司的激烈战场。

据悉,目前仇广宇已经卸任滴滴国际事业部首席运营官职位,由朱景士接管其工作。朱景士此前一直为滴滴高级副总裁和国际业务负责人,因此仇广宇的离职对于滴滴国际化部署来说影响并不大。

但最近多变的国际形势或许会真正影响滴滴海外业务。

TikTok 被迫卖给微软的事情给出海企业们敲响了警钟:双边关系或许成为企业出海不得不考虑的因素之一。风险投资公司戈壁创投在香港的合伙人唐启波建议,中国科技公司到海外扩张时尽量避开美国,到对中国政府作出友好外交姿态的地方去投资。

不过魏方丹表示,政策因素不会是企业出海的最大障碍。“只有当出海产品渗透率较高、用户数量到达一定程度,并有较高的使用频率和使用时长时才可能引起政府关注。TikTok 非常优秀,在海外体量很大,得到了大家的广泛关注。但在冰山之下,可能有很多公司就是针对某个国家做互联网产品,而这些产品并不涉及用户隐私数据等信息。”

魏方丹认为企业出海成功的关键因素主要有三点:首先是产品为王,产品要能真的解决用户需求;其次是运营团队必须对当地市场非常了解,否则很难打开当地市场;最后就是资金问题,如果没有充足的资金支持很难取得较大的成功。

“与字节跳动不同,滴滴其实是相对‘重度’的出海。”魏方丹表示。

滴滴需要获取当地用户、想办法招募司机等,相比纯互联网产品,需要更多的人员和资金投入、更好地维持与当地政府的关系等。这个过程中,滴滴最需要注意的还是如何适应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法律问题,比如,未成年人的位置信息怎么处理、不同国家对酒驾的不同态度等。

“滴滴这类产品的成功也能验证出中国公司在海外其实可以做更多事情。”魏方丹说道。

不过,魏方丹也认为 TikTok 事件确实给出海企业提供了一些警示作用。

首先,出海企业应该将法律知识产权和用户隐私与数据保护放到一个更重要的层面去考虑。其次,企业也要考虑中国和要进入国家或地区的双边关系,这确实对产品本身会产生一定影响,甚至负面影响更大些。很多公司可能之前在这方面判断不够,认为可以在发展中解决问题,但很多时候其实都需要事先准备。最后,企业对海外市场的规划一定要有“Plan B”。一个市场出现问题还有另一个市场可以调整,如果只有一个市场,那么这个企业可能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即便如此,魏方丹认为,企业出海仍是大势所趋。

“在中国,普通用户的各种需求都有互联网人在解决。比如,打车有滴滴、神州、高德;用餐有美团、饿了么,产品间竞争非常激烈。中国的优质互联网服务已经过剩了,从业者也会思考如何做大市场,而海外几十亿人口就是一个巨大的机会。”魏方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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