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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当头融资难:熬过去,活下来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甲子光年”(ID:jazzyear),作者:王学琛,编辑 火柴Q;36氪经授权发布

熬过2019资本寒冬之后,眼下事情却更加糟糕。

此前,宽松货币政策和贸易不确定性下降,曾提升2020的乐观情绪。

但农历新年到来之际,“黑天鹅”却猝不及防到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除却上升的数字与惨痛的代价,中国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消费和经济增长也在面临冲击波。

作为经济的毛细血管,无数中小企业似乎正面临“Do or Die”的时刻——业务停了,工资、房租等支出却不停,如何捱过只出不进的危机?

同时,因募资难、GP洗牌,在2019年已分外谨慎的投资机构,2020年的避险意识和保守情绪或将因疫情而进一步升级,这对融资本就不易的创业公司无疑是雪上加霜。

经济环环相扣,疫情让整个市场开始重新审视公司面对风险的能力。面对极端“黑天鹅”之时的业务受阻、融资难、现金流告急,科技企业如何自助,整个社会系统如何提供他助,如何避免因企业停摆带来的萧条预期,成为迫在眉睫的问题。

「甲子光年」采访了15位投资人和创业者,试图呈现危机之中一个真实的市场横切面——疫情如何影响正在融资的科技公司?业务停摆、融资受阻之后,如何缓解现金流危机?以及,创业公司要如何面对2020年的融资市场?

阴霾总会过去,严寒也会退却。但对创业公司来说,重要的是,活着才能进入春天。

1.一步生,一步死

“一步生,一步死。”

回想融资过程,一家人工智能to B公司的创始人李斌依然觉得后怕。 

公司自2019年9月开始策划本轮融资,十一假期后正式启动,原本目标就是要争取春节前搞定,春节后好直接开足马力,拓展市场。由于今年春节公历时间较往年早一些,满打满算,融资时间只有3个月多一点。

到2019年12中下旬,资方确定了本轮投资意向,后面是马不停蹄地走手续:谈具体条款,与每一家股东达成共识、传签、工商变更、合规审查和打款,涉及公司、多家资方、FA、会计师事务所和双方律所等多个角色。

每一个环节都咬得很紧:比如传签,涉及6、7个对象,且各主体分布在中国不同城市甚至是海外,而这家公司硬是48小时内做完了全部工作。从确定意向到最终打钱到账,程序仅花了1个月。

就在融资款到账后不到10个小时,武汉宣布封城,疫情随之在全国拉响警报。

“我现在给你讲这个故事,我都一身冷汗。”李斌说。

李斌和投资人事后复盘,都十分庆幸当时的加班加点。这也让这位创始人开始重新审视公司如何应对极端风险和突发性黑天鹅事件。“如果我这3个月都没有任何进账,公司还能不能存活?这是我以前不曾仔细想过的问题。”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此幸运。李斌假设的担忧,正是不少公司正在面临的困局——融资节奏被疫情打乱、前路不明,而公司也将面临现金流挑战。

“刚好卡在时间点上。”某人工智能公司创始人梁浩告诉「甲子光年」,公司在节前接到了TS。原本只是普通的春假,谁料疫情来势汹汹,融资也充满不确定因素。

如今时间整体后置,资方还未正式返工,复工之后的会否有反复?若需要补充现场尽调该怎么进行?尽管他们也在与资方线上沟通,但并未有实质性推进,一切悬而未决。

这并非孤案。深圳一家物联网科技公司创始人张丞告诉「甲子光年」,公司自2019年11月开始启动融资,到了马上要开始尽调的环节,有一家投资机构年前已经开始访谈客户,原计划春节后推进。如今,张丞也不知事态会如何发展。

“像我们这类公司,现金流也就是两三个月,如今项目交付暂停,市场不转了,相当于只出不进。”张丞坦言,对于创业公司而言,本身抗风险能力就很弱,“如果照原来的方式花钱的话,估计维持不了几个月。”

金沙江创投合伙人朱啸虎2月2日在朋友圈表示,今年的形势比非典还严峻,对很多创业企业是生死关,企业一定要严控成本,“跪着也要活下去”。

疫情当头融资难:熬过去,活下来

而在众多创业公司中,新一代以云计算、AI为基础设施和核心手段的科技企业又面临特别的困难。

这类公司首先多以to B为商业模式,它们正受到产业链上下游的双重影响。

从供应端来看,上游生产设备安装、厂房建设的开工时间延迟,可能会导致设备与原材料供应不足。复星锐正资本分析,从工人输入地来看,55%的工人流入东部地区,这意味着东部、尤其是沿海各省的节后用工将受更大冲击,开工可能延后。

下游如果涉及线下履约部分,在影响层面也将有一个传导过程。某工业领域科技公司创始人告诉「甲子光年」,整个行业链条受到波及之后,客户行为选择难预测,也会影响项目交付。目前大部分央企客户的重点都在人员管理或者保持自身生命线的业务上,几个处于年后验收交付阶段的项目业务优先级不是那么高,现在也是“无限期等通知”状态。

芯片企业同样受此困扰。AI芯片公司总经理孙勇表示,通常情况下,芯片行业的生产周期大概为三个月——需连续投入三个月的生产成本,第四个月才有可能陆续收回成本。如今业务几乎停滞,资金周转周期拉长。“会变成4、5个月还是6、7个月甚至8个月,目前还不清楚。”

孙勇说,如果周转周期延长至4、5个月,会紧张一些,但还不至于造成现金流短缺,但若是延长至6、7个月,将面临很大压力,比如封测环节:封测厂多为劳动密集型行业,正面临复工难问题。此外,2019年年底产能已经非常紧张,即使得以复工,封测厂也会优先安排大客户的订单,对中小企业或者初创企业的交期就会顺延。

与此同时,客户的渠道、物流受到影响,公司备货也需要即时调整;客户何时复工、提货,现金流周转,这些成本同样倒逼芯片厂商的售价。

所以在收入和盈利能力上,To B类科技企业本就起量慢——如今疫情堵住了科技公司,尤其是早期科技公司自己造血的源头。

另一方面,科技公司要雇佣大量高端人才的同时还要投入必要的资金进行开发,人力和研发成本高昂,这意味着他们更依赖外部融资。

而融资就要看业绩,疫情之下,一季度业绩数字普遍会很难看,进而又为融资带来变数。

在节前幸运融资到账的李斌告诉「甲子光年」,疫情对包含线下业务的科技公司有巨大冲击,同时过年期间又在不断花钱,包括奖金、工资、房租等,所以第一季度,“大家的业绩普遍会非常惨”。

前述融资受阻的企业创始人梁浩也在担心,整个市场节奏拖慢乃至停摆的状态是否会给已有的融资意向带来其他不可预测的变故。

“To B企业本身有周期运转性,现在相当于凭空蒸发了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而且也不会再弥补回来。”梁浩表示,这涉及到公司的财务预测,或将与拿到的条款和估值直接挂钩。

2.不是延缓,是有变

创始人的担心,在投资人那里得到了证实——放慢流程或重新再看,这是「甲子光年」从投资人处获得的普遍反馈。

“90%以上的投资人坚持以线下和创始人做过交流作为投资决策的前提。”「甲子光年」投行服务部董事总经理李明达提及,疫情难免会拖慢投资决策节奏,即便签署了SPA,交割节奏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影响。

凯旋创投执行董事朱璘告诉「甲子光年」,除非是年前已经签订了SPA的项目,否则之前完成尽调的项目也会重新评估——对企业收入预期、订单执行能力、现金流重新评估,核心在于“判断企业是否能活到疫情结束之后”。

事实上,2019年已是资本寒冬,募资难,投资机构更加谨慎。据CVSource投中数据,2019年前11个月,仅有5387家企业拿到了融资,不足去年的1/2。整体融资规模为7532亿元,仅为2018年的43%,亦是2015年以来最低交易规模。

融资交易的平均速度也已从2014年市场狂热期频频出现的“上午聊,下午按着签协议”拖长到了4~5个月,尽调则通常又需要1~2个月。

疫情则加剧了2018年以来的资本市场寒意,投资机构的避险意识和观望情绪正在上升。

据经纬创投,大部分标的会面临Q1、Q2数据下滑的挑战,2020年度融资窗口将从Q2后延到Q3、Q4,投资者避险情绪将会提高,严重亏损(月度亏损在收入50%以上)或者低于6个月现金流都会成为投资交易的实质性障碍。

易凯资本创始人王冉同样提及,如果疫情防控不顺利,那影响的就不只是上半年而是全年,一些投资机构全年开天窗也是很有可能的。

较于往年春节之后的小高峰,眼下诸多投资机构已将精力更多地放在扶持被投企业上。

2020年2月3日,云开工第一天早上,耀途资本给portfolio企业发了一张信息反馈表,内容涵盖企业员工健康状况、复工情况、公司业务影响评估和现金流状况等。“这段时间的重点是把投后工作梳理一下。”耀途资本创始合伙人杨光说。

杨光告诉「甲子光年」,对于比较扁平、灵活或者中早期的机构,很多新项目还在讨论和沟通。如果是pipeline中观察了一段时间且完成尽调的项目,上半年仍然会完成投资。但对于完全新的项目,不太可能仅通过线上沟通进行决策,面对面沟通必不可少。

“短期之内,任何公司想很快完成一轮新的融资都比较困难。”北极光创投副总裁张黎表示。

科技公司创始人必须认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当前的融资形势已不是延缓和减慢,而是有变。

而变数到底有多大?冲击有多剧烈?这正是目前市场面临的最大不确定性——疫情平息的时间。

“如果2月底之前就能控制住,那对全年来说影响有限。”普华资本管理合伙人蒋纯告诉「甲子光年」,但如果整件事情延续时间比较长,对上消费市场造成大影响的话,肯定会逐级往上传,各个环节都会受到波及。

西班牙对外银行研究部亚洲首席经济学家夏乐与西班牙对外银行研究部高级经济学家董晋越在FT中文网撰文分析了疫情对经济影响的三种情景:

基准情境(60%):经济增长在一季度跌至4.5%,然后在二季度反弹至5.4%。在下半年,随着武汉肺炎在4-5月结束,滞后的需求和生产将会迅速扩张使得三四季度的GDP增至6%。全年GDP为5.5%。

乐观情境(15%):武汉肺炎的传播会在2-3月结束。一季度GDP跌至5%,并且在二季度快速反弹至6%。而三四季度也将保持6%的增长。全年GDP将在5.7%左右。

悲观情境(25%):疫情会延迟至9-10月结束。前三季度增长低迷,GDP全年增长低至5%。

前述深圳某科技公司创始人张丞想起2003年非典时期,“当时彻底恢复也差不多快一年时间,因为几乎是在国庆前后,整个旅游状态才完全恢复。”如今,较于当时在大厂工作的状态,自己创业的体会也截然不同——仿佛一场持久战,不知道公司能不能熬过去。

此次疫情与非典时期所处的宏观环境不同,也是挑战之所在。云启资本分析称,较于非典时期,这次国际环境形式更加复杂,需考虑这方面的潜在影响。

从全球主要咨询单位的最新调研来看,此次新冠疫情恐怕不会像17年前的SARS那样只对短期经济造成冲击。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总裁Kristalina Georgieva于2020年1月31日记者会上表示,疫情很有可能会在短期内冲击经济,至于长期“不清楚”。

2003年SARS期间,中国处在WTO入世红利的释放期,经济处于上行通道,和当前经济下行压力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下较于SARS那年,新兴经济的几个关键指标——互联网渗透率、线上交易额及投融资规模等均大不相同,即已有的红利都已浮在水面,而新的机会还并未爆发;在宏观经济层面,形势也不容乐观——2008年经济危机以来,货币放水、宽信用、基建投资的手段轮番使用,其投资回报和效果也在逐渐走低。

这就像一个人时隔多年生了两场相似的大病,但此一时彼一时,身体条件不同,恢复速度也不同。

经此一“疫”,不少赛道已出现了公司的“非正常突然死亡”,随之而来的是一波失业。

长期来看,一是很多行业会加速出现淘汰洗牌、大鱼吃小鱼的现象。全行业相当于受到“万箭齐发”——每个人都受重创,钱少的和相对不健康的就更惨。

金沙江创投合伙人张予彤告诉「甲子光年」,这次的疫情也是对前两年高估值市场的提醒,在这个高估值的市场里,很多公司可能本身的单元经济并不健康。“比如说很多企业毛利率比较低,非常重资产、劳动密集,企业本身的现金流就有一定的风险,更加难以抵御这种黑天鹅事件的系统性风险。”

二是即使对短期利好的领域,也有一定的长期负面影响。戈壁创投的管理合伙人朱璘告诉「甲子光年」,尽管线上类存在机会,但反过来讲,整个经济环环相扣,纵然企业对线上兴趣度、积极性上升,但是同时也会出现中小企业经营困难,付款能力、付款意愿较之以下降的情况,这也是在损耗这些短期利好领域的潜在客户。

3.自助:最重要的是活下来

“春节基本大家都没有好好过。”戈壁创投朱璘告诉「甲子光年」,年后就在和被投企业想一些方案,做不同假设,在不同假设下现金流是什么状态:“只能说要硬着头皮去看这个事情,能自己控制的一定要控制住,无法控制的也没有办法。”

活下去是最为要紧的事。创业公司都需要面对迫在眉睫的挑战:能扛多久,如何自救?

“早期公司整个资金盘子比较小,公司规模也比较小,可以能省则省。反而有一定规模的公司,人力成本也更多,比如一个月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支出,假如几个月没有进账,那就非常有挑战。”北极光创投张黎说。

空间数据企业大地量子创始人兼CEO王驰回想起来,有些庆幸公司去年并未做规模性扩张。按照现在的成本,公司资金储备可以维持一年以上。“团队现在烧钱是相对比较低的,所以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如何熬过去?多名投资人提到的第一个建议都是,做最坏的打算和预案。

“什么是最坏情况的预案?”春节后的一周,明势资本创始合伙人黄明明在微信群里与被投企业沟通。“就是在未来6个月之内如果没有任何的收入、在未来1年之内如果没有融资进来,公司在这种极限状况下是不是还能够生存?”

泰合资本将创业公司的应对总结为“369法则”——至少假设三个月业绩是低于预期的,至少留足6个月的融资期,至少要留足9个月的现金流。

易凯资本创始人王冉在撰文中提及,即便没有这次疫情,事实上,今年也会是现金流之年,现在疫情把现金流的重要性又放大了10倍。健康现金流意味着每个月入大于出,健康现金储备意味着如果没有收入至少可以撑9-12个月。

“非常时期更考验创业者的现金流管理能力。”甲子光年投行服务部董事总经理李明达提及,2019年投资人已从强调收入转变为强调现金流,2020年疫情影响下更是如此,非常时期投资人会将“现金流管理能力”作为考核创业者的指标之一。

对此,不少投资人同样提及,创业公司可考虑多元化的融资方式,保证现金流健康。

“从现在开始现有股东就需要沟通方案,寻求一些解决办法,不能抱着上半年可以close的希望,但还是要灵活考虑各种各样的方式融资。比如可转债等,可能成本高一些也没有关系。”金沙江创投合伙人张予彤说:“因为重要的还是要保障现金流的安全性。”

泰合资本郭如意在线上演讲中提及,创业公司可考虑风险债、成长债、可转债等多元化方式,一些资产属性比较强的公司,可以考虑融资租赁类似的方式,千万不能因为不懂、不够了解,或者这个方式听起来成本太高而不去考虑。

企业自身而言,尽可能节流,想办法开源,该收缩就要收缩。

泰合资本分析称,如果你不是市场中占绝对份额的老大,就不应该因为市场或大环境的波动,使自己遭受重大的波动,而是要更好地去应对大环境的变化及时调整。

前述人工智能公司创始人梁浩正在考虑有没有可能和大厂合作,开放一些之前储备的知识产权。此外,除却实体产品,公司还有一些技术解决方案类产品,受疫情影响相对来说少一些。“这些提供给海外客户,想办法远程解决,以及海外也有兄弟单位帮我们去做验收。”

不过,梁浩坦言,海外用户整体占比比较小,客观来看疫情对公司的冲击还是比较大。“但也很难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目前核心股东也再看能凑多少钱。”

此外,此时也是“修炼内功”的时候。

大地量子创始人王驰告诉「甲子光年」,目前团队的主要精力放在行业研究和公司制度完善等“修炼内功”的工作上。“大家都没有办法出去做销售工作,如果我们能够把‘内功’工作做好话,也是比竞争对手往前走了一步。”

对企业服务领域来说,金沙江创投张予彤提及,现在也是规划产品的时机,可以将线上化提升为非常重要的事情。“产品和部署的标准化对SaaS是非常重要的,但现在很多企业的交付环节还是劳动密集型。”

4.他助:科技企业需更多扶持

毋庸置疑的是,突如其来的疫情,创业公司仅靠自救难以承担,严峻的问题同样摆在政府、经济学家和大公司眼前:如何赋能于救助活动,避免因企业停摆带来的萧条预期,将疫情的经济影响降至最低?

多名企业创始人表示,对公司而言,人力成本依然是目前最主要的压力。“比如像社保延期三个月这样的政策,对于创业公司可能是非常直接的一个利好。”大地量子创始人王驰表示。

这也是诸多中小企业当前面临的困境。根据《中欧商业评论》2月5日发布的“清华、北大联合调研995家中小企业”报告,在被调查企业中,疫情期间员工工资和五险一金依然是主要支出压力(占比62.78%)。而在对政府和金融机构的诉求中,50.2%的企业希望政府在社保、租金、员工薪资等成本支出方面给予补贴或减免。

目前,中国政府各部门也正出台包括财政补贴、行政审批优化、税收减免、利率调整、外汇调整等政策。回顾SARS时期,宏观应对政策包括:财政政策对受SARS疫情影响比较严重的行业减免部分税费,信贷政策对受疫情影响较大的行业和地区适当倾斜。

北京、上海、苏州等地也已出台政策针对中小企业提供支持,具体包括:确保小微企业信贷余额不下降、融资成本降低,减免房租、税费,延长缴纳税款和社会保险费的期限等。

不过,上述调查在最后同样提及,如果疫情持续半年以上,90%的企业将难以为继,依靠减免、返还和延迟缴纳税费,减少员工薪资、延期贷款偿还等政策可能还不够,需升级金融支持力度。

报告提出的政策建议包括:减免债务、设立国家中小企业救助或振兴基金,以及增加重要节日假期天数,弥补疫情期间未实现的消费,拉动经济恢复和持续增长。

“外部资源的协助和调动也有时间周期,还是考虑怎么调整收入构成。”人工智能公司创始人梁浩说:“毕竟存活时间越久,获救几率越大。”

这是一场持久战。大地量子创始人王驰也经常在思考,疫情冲击时间会不会超出预期。“如果持续到下半年甚至一整年,这种非常糟糕的情况。现在有这个心理准备,但还没有很明确的预案。”

也许漫长难捱,也许艰难时刻刚开始。不过,疫情终将会过去,严寒总会退却。

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重要的是,活着才能进入春天。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李斌、张丞、梁浩、孙勇为化名)

(甲子光年投行服务部VP宫悦、助理分析师陈凤竹对此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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