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阿尔法工场”(ID:alpworks),作者 郭占虎,36氪经授权转载。
“懦夫从不启程,弱者死于路中,只剩我们前行,一步也不能停”,这句话摘自耐克创始人菲尔·奈特的自传《鞋狗》,中文版的翻译者正是毛大庆。
2015年4月,毛大庆辞任万科高管后,选择了共享办公领域的创业,跌跌撞撞四年走来,优客工场(NYSE:UK)已经是中国最大的共享办公空间,但摆在毛大庆面前的挑战依然严峻。
三个月前,优客工场的前辈WeWork(现更名The We Company)上市折戟,也将整个共享办公行业带入低潮。
美国时间12月11日,优客工场向美国SEC公开递交招股书,拟寻求在美国纽交所上市,股票代码为"UK",暂定募资规模为1亿美元。
优客工场为何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进行IPO?WeWork没讲好的故事,毛大庆又该如何让资本市场买单?
虽说,优客工场是中国共享办公行业中的领头羊,做的事也听上去十分高大上。但实际上它就是一个“二房东”——低价将房产从房东整租过来,然后切割、装修再高价分租给企业客户,来赚取中间差价。
这种商业模式资产很重,一方面是,公司需要融钱从房东处拿到办公房源,另一方面是公司要想办法将拿到的办公室尽快地租出去,这个过程非常考验公司的融资能力。
创立4年的优客工场已经陆续进行了近20轮融资,算下来,平均每80天就要融一轮。其投资人既有真格投资、红杉资本、创新工场等顶级风投机构 ,也有景荣控股,首创置业,路劲地产等“京圈”地产大佬。
仅仅这些,还远远不够。背靠软银的WeWork时常面临着钱荒,对于优客工场这样的小玩家,融钱是公司长期的主题。
优客工场在提交招股书之前发行了3次普通股以及1次可转换债券。
2019年1⽉,优客工场向香港全明星投资基金发⾏了1000万美元可转换债券,可转换债券是单利计息,年利率为8%,到期日是2020年1月9日。
2019年5月、6月和8月,优客工场分别发行了7033万元、2031万元和4067万元的普通股,股东全部为机构投资人。
此外,招股书还显示,优客工场在2018年的短期借款和长期借款分别为7769.8万元和4539万元,总借款额1.23亿元;在2019年前三季度的短期借款和长期借款分别为1.3亿元和2.97亿元,总借款额达到4.27亿元。
随着短期借款及债券的到期,除去常规性扩张的资金需求,2020年初,优客工场至少面临着2亿元的还款压力。此时,上市或许成了唯一的最优解。
目前优客工场招股书上暂定筹资额为1亿美元,相较于今年7月份传出的2亿美元募资额已然减半。除了急于上市融资,这显然也是受到了WeWork带来的负面影响。
2010年31岁的犹太裔青年亚当和自己的建筑师朋友在美国纽约市的格兰街154号创立了WeWork。
此后,短短几年间,他们将共享办公业务先后从美国的纽约、洛杉矶、波士顿、西雅图等地,一路扩展到伦敦,特拉维夫、上海等地。
2016年底,WeWork已在全球34个城市管理着111家共享办公空间,成了共享办公领域的独角兽。
伴随着规模的急速扩张,WeWork的现金流捉襟见肘。彼时,刚募完1000亿美元,寻找下一个阿里巴巴的软银愿景基金出现了。孙正义听亚当的共享办公远景,随即决定投资44亿美元,并叮嘱亚当一句“WeWork还不够疯狂,我要你把它做大100倍”。
在软银愿景基金的协助下,不到两年,WeWork的规模翻了近四倍。截止2018年底,WeWork进驻到全球100个城市,拥有425家共享办公空间。
2019年初,软银再投20亿美元后,WeWork的估值高达470亿美元,成为仅次于UBer的第二大共享经济独角兽,并启动了自己的IPO计划。
可惜,谁也没有料到,这个看似写好的商业剧本突然剧情反转。
先是,美国二级市场投资者不再为“尚未证明有盈利能力”的企业买单:
Uber,在上市前夕被迫降低估值目标,从最初的1200亿美金,降到了824亿美金,截至目前,Uber股价已较发行价跌去了38%,市值仅为486亿美金;Lyft的情况也类似,目前交易价格是42美元,比它的IPO发行价72美元低了42%。
其次,WeWork创始人亚当又深陷丑闻危机。他吸食大麻纵情享乐;为谋取私利将自己注册的高价出售商标给公司、将自己的豪宅高价租给公司;WeWork的公司治理更是一团糟,公司高管均为其亲属,他还任命自己的妻子为公司未来接班人……发生在创始人身上的一连串丑闻,使投资者对WeWork是否拥有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产生了质疑。
今年八月,WeWork提交招股书,其估值从470亿美元缩水至75亿-80亿美元。软银终于坐不住了,孙正义坦言WeWork是 “一项失败的投资”,并敦促WeWork暂停上市。
9月30日,WeWork撤回了招股说明书,上市搁浅;10月22日,亚当辞去了WeWork 的CEO并彻底离开了公司;接着,软银再投资50亿美元全面接管WeWork。
看到这一幕,相信大洋彼岸的毛大庆,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让WeWork IPO折戟的,不仅有其创始人亚当的争议行为,更是资本市场对“二房东”生意模式的质疑。
优客工场招股书显示,截至2019年9月30日,公司已覆盖41个城市,拥有197个联合办公空间,总管理面积60.8万平方米,提供工位7.2万个,会员总数为60.9万人。
这些数据,在三个月前WeWork公布的招股书中也见过。优客工场与WeWork都以入驻城市、管理共享办公面积、拥有的会员数来衡量自己的规模。不同的是,两者的规模差距,单一从在管理面积上比较,优客工场仅为WeWork的1/5。
招股书显示,优客工场的业务主要包括两部分——空间业务与非空间业务。
空间业务有直营模式的U Space, U Studio, U Design,以及轻资产模式的U Brand, U Partner。
非空间业务是指空间模式基础上的延伸产品——通过平台为入驻企业提供增值服务。
体现在财务报表上,优客工场的营收构成分为三部分:会员收入、营销与品牌、其他。
优客工场的会员收入与WeWork雷同,主要是收取出租共享办公空间的会员费;营销与品牌包括空间业务中的轻资产模式,品牌输出与物业托管两部分;其他指增值服务。
从表面上看,优客工场的会员收入比例在不断降低,以轻资产业务为主的营销与品牌收入占比提升飞快,已经接近一半。
事实上,这46.1%的营销与品牌收入直接来自于收购。优客工场去年12月以435万元现金及6278万元股份的收购对价收购珠海市省广众烁数字营销有限公司的51%股权后,合并报表的新增业务收入正好与这部分收入增加吻合。
这也就意味着,优客工场的“创新”可能仅停留在财务报表上,并未能实质性地开发出其他有效的盈利方式。
再来比对优客工场与WeWork在财务模型上的异同。
数据显示,WeWork在过去42个月累计亏损了41.7亿美元,折合人民币292亿人民币;
优客工场在过去的33个月累计亏损14.18亿元;在亏损规模上,优客工场仅为WeWork的1/20,不过从亏损收入比的角度看,两者并不分上下。
截止到2019年前三季度,优客工场的亏损/收入为0.64,WeWork(截止到2019年上半年)为0.59。也就是说,每创造1元钱的收入,WeWork要承担0.59元的亏损,优客工场要承担0.64元的亏损,还略偏高于WeWork。
另外,两者的资产负债情况也不容乐观。招股书中的数据显示两者的资产负债率均处于高位,不同的是,优客工场目前的资产负债率已开始下降,WeWork还在持续走高。
估值方面,刨去软银最近“救助”WeWork,将其估值压缩到80亿美元以下的极端状况,按照今年九月份WeWork企图上市而主动调整的200亿美元估值计算 ,WeWork的市销率大概为8.3倍。
2019年前9个月,优客工场录得营业收入8.75亿元,粗略以年收入10亿出头计算,即使按WeWork8.3倍的市销率,其估值不到90亿。
优客工场在去年11月份最后一轮2亿美元的融资中,估值是26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82亿元,上市估值大幅缩水已是必然。
最近,有媒体曝出花旗、瑞信两大投行因对优客工场的估值分歧退出其承销商阵容。
显然,在WeWork放弃上市的这个关口,在商业模式、营收构成、财务状况等只会比WeWork更差的优客工场,很难说服机构掏出真金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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