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钛媒体注:本文来源于微信公众号IT时报(ID:vittimes),作者:徐晓倩,编辑:挨踢妹,钛媒体经授权发布。
石子投入湖中,荡开涟漪。
临近年关,年终奖还没到手,但来自职场的焦虑情绪却在网上发酵得一地鸡毛。
前有华为员工怒怼,“研发员工加班160小时,却被吃着200元一对大闸蟹的HR领导怀疑划水;当32岁的研发绩效B+被劝退的时候,40岁的HR同事上班摸鱼绩效三连B却还随心所欲。”
后有网易游戏前员工长文《网易裁员,让保安把身患绝症的我赶出公司。我在网易亲身经历的噩梦!》控诉暴力裁员。
人在职场,谁来保护我们?我们只能通过更努力地工作来创造所谓的安全感。
把视线拉回到身边的现实生活中,我们继续奋斗、加班、向前跑。在北京、在上海,就在你的脚下。
帝都的人几乎都承认,魔都的冬天更冷,湿冷的空气可以钻进身体深处。
所以初冬的季节里,在魔都加班并不是一件好差事。
11月之后,上海的天黑得早,一过6点就已完全被夜色笼罩。
张江高科技园区已有20年历史,在网上与之齐名的是“张江男”。这么多年下来,张江似乎还是缺了点烟火气。夜晚没有了城管的“查岗”,这里也还是没有撸串的大排档,也没有热腾腾的夜宵摊点。
一栋栋隐藏在绿荫里的高技术园区似乎暗示着匮乏的周边配套,格外肃杀,外卖也因此成了最主流的觅食手段。
七八点是张江高科叫外卖的晚间高峰时期,吃完一顿续命的晚饭,公司的员工们还要再坚持最后的1、2个小时。
美团外卖员李明(化名)深有体会,“这个时间段我们的车速是最快的,到了11点以后还是会有一些订单量,只不过会减少很多。”人行道上的信号灯一闪,外卖员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在某半导体设备技术公司从事硬件开发岗位的宋敏(化名)每天7点半下班,即使6点是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但是至少延长1小时的工作时长已经成了他的惯例。“我们公司大多数员工会选择在7点半下班,这一个半小时内的时薪可以达到50块钱,不过工作餐需要自己解决。”
好吧,加班90分钟,包顿饭,值!
两年前,博士毕业的宋敏向华为投过简历,但是并没有等来入职的消息。“我现在的工作压力不算大,每个月的工资有2万。既想高薪又想不加班,在我们这一行几乎找不到。”
“今天8点就下班了,还算挺早的。”从国内某知名AI公司走出来的路遥(化名)语气颇为轻松,在他看来科技类公司没有熬到9点以后都算不上是加班。
自从7月份入职以来,路遥就保持着稳定的加班节奏。
虽然,公司规定每天的工作时长是9个小时,但是其他同事不走,作为职场新人的路遥更是不敢放心大胆地下班。
上班时间里,路遥并非是工位上的划水员工,除了研究手头的算法之外,他的注意力大多花在微信聊天上,不过绝大多数都是业务沟通,和亲友的聊天永远排在了工作之后。“现在的工作状态并不允许有女朋友,能留给自己的时间太少了。”
坦白的说,刚硕士毕业的路遥还没有经历过工作的疲惫期,其中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不到10分钟的通勤时间。
令路遥没想到的是“在沪无房”有一天也能成为他工作上的优势,他最新的落脚点是离公司不到2公里的小区。“每天走走路就能回家,少了很多通勤的烦恼。园区附近的房租也不贵,2000元上下,不超过工资的1/3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比起加班,发量肉眼可见地变少是路遥更担心的事情,“秃头症不分年龄,即使我还是公司年纪最小的,我也不得不防着。”
工作后的路遥时常回忆起学校的生活,班级中也有一小部分同学选择读博继续深造,路遥并不是没有过幻想过第二种选择。只不过岛内亮到凌晨的沪上某知名大学的自主智能无人系统科学中心,已经成功“劝退”了他的想法。
“一年365天,只有5天不需要跑。”马师傅是专门接送这所大学博士生往返研究所和校区的末班车司机,“末班车的开出时间是9点,学生们的加班熬夜情况非常严重,末班车开走了大楼里人还没走完也是常有的事,星期天也会有不少学生会赶过来继续做项目。”
还未进入社会,高校里超高学习强度的学霸们已经成为加班群体中的后备军。
庄婷(化名)永远记得大学时期和舍友们一起许下的诺言,“新媒体人,必须去BAT!”通过研究生考试,庄婷成功进京,这也意味着她离梦想更近了。
“我要去BAT实习了。”庄婷在潜水许久的宿舍群里丢下这句话,紧接着,就收到了一票的羡慕。
经历了3个月的实习期,庄婷的人生迎来了急转弯,“这次实习算是给我打了预防针了,我以后坚决不去互联网公司!”给庄婷带来如此打击的是国内某顶级视频平台。
成为实习生之后,庄婷就化身为连轴转的陀螺,身边同学的假期前奏是在朋友圈助力返乡车票,而庄婷是在办公室熬过的。“最害怕赶上综艺直播,必须做好通宵准备,项目紧的时候可能连着一两天都要通宵,感觉随时都要猝死了。”
出门前用半小时画上一个精致的妆容,是庄婷最后的倔强。她所在的高校男女比例3:7,注定是北京出了名的美女聚居地,无论每天加班的路上多艰难,但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必须要保持优雅。
每年依然有很多在校生、求职者渴望挤进互联网大厂,庄婷最终还是放弃了曾经的梦想。“本来以为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写文案和做海报,属于最基础、最底层的技术工。得到的比付出的要少得多。”2000元的实习工资就像一阵风,还完花呗、借呗之后,它就匆匆离去。
唯一让庄婷感到安慰的是,加班到9点以后会有打车补贴,出租车还是能顽强顶住北京的大风。
在某个大项目结束后,项目组的成员会颇具仪式感地安排上一顿烧烤,而当没有项目收尾的狂欢时,庄婷会选择去公司楼下的711买上一杯关东煮或者咖啡,711便利店永不打烊,这里是不少夜行人下班后的第一站。
从去年年底起,关于互联网科技公司的裁员风波总是隔段时间来一阵,这成了笼罩在高科技和互联网行业职业群体头顶上的一层乌云。
在中型互联网公司做系统维护的陈先生一直忍受着常态化的加班制度却不敢辞职,他也调侃地将自己称作是“怂货”。
“每次吐槽完加班,第二天该加的班,1分钟都不会少,因为失业比加班更加可怕。”陈先生不得不承认在现有体系下的疯狂加班让他有了一定的回报,“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工资是8000元,有了一年工作经验跳槽后的工资是12000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工资能稳定在20000元。”
据第三方评价机构麦克斯的数据,2018年本科毕业生的平均薪资为4376元,信息安全、软件工程、网络工程专业名列前三,月收入在5500元以上。
1周前,“别人家”的公司华为凭借豪气撒钱20亿登上热搜,让全网打工仔红了眼。2018年报显示,华为有18.8万员工,按照2018年雇员工资、薪资及其他福利1124.03亿元的总数来算,粗略估算人均年收入近59.79万元。
但并非所有公司都能向华为那么慷慨,根据智联招聘最新发布的《2019年白领生活状况调研报告》显示,薪资低成为工作不值得的主要原因,紧随其后的是“企业发展前景不明”和“职位晋升受限”。
“只要钱到位了,我也能天天加班。”也是上周,在张江一家汽车公司担任高级系统工程师的王伟(化名)开启了魔鬼式加班模式,“正值项目前期,基本5天里面,3天都在加班。其中,1天待到了10点,2天待到了12点。加班到9点半以后才会有30块钱的加班补贴。”王伟所在公司的加班情况主要跟着项目的步调走,“前期软件和算法部门加班最常见,等到了项目后期,就是负责测试调试的员工占了绝大多数。”
虽然说年龄是技术密集型产业从业者最大的威胁,不过90年出生的王伟还没有年龄上的焦虑感,他是软件开发部门中年纪最小的。
对王伟来说,知识焦虑却是当下必须要面对的,“只有不断学习,才能保证不失业。我一般会买书或者上网搜集资料,周日下午是我的集中学习时间,如果我做的项目是别人的两倍,建过的模型、写过的材料是别人的两倍还多,那在人才市场上我肯定更有竞争力。”
王伟已经在汽车行业待了7年,这是他第4份工作,他不是从来没有过转行的念头,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掐灭了,“还是想要在岗位上多花点心思,毕竟老板只想为你的技能买单。”
最后,我们可能都有过这样的幻想,打一个响指,眨眼之间,变成一个新的人,换一种新的活法。
然而,工作还在继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的人生也许还没发生梦想中的神转折,不会有空投的加薪,也会有领导突然赏识的加薪,更不会转眼成为激情辞职后创业成功的青年才俊。
加班本就是个罗生门,没有对错之分,只是你为生活或理想而做的选择。
好在我们也许已经不需要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也没必要幻想生活在下一秒美轮美奂。
我们必须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遇上艰难、眼泪和挫折,在刻苦铭心的奋斗中探索和索取自己想要的物质和精神回报。
这个冬天,职场大环境显然不好,大家再抱紧一点,这样就能暖和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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