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课在印度：开小差的学生和跃跃欲试的科技公司
编者按：本文选自 KrASIA，原文标题：In booming edtech market Indian students and teachers struggle with online classes；作者： Avanish Tiw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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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克什·米斯拉是一名数学老师，今年48岁。过去20年来他一直在一所私立学校教书，学校位于印度北部的二线城市帕特纳。最近他十分怀念之前的生活，早晨在学校他会受到学生的热烈欢迎。
而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每天早上，米斯拉都会走进一个空教室，架起一个三脚架，装上手机。他需要确保手机摄像头可以清楚地捕捉到他的板书。在完成了这场“仪式”后，他就会给学生发送一个进入 Zoom 虚拟教室的邀请链接。
“在我20年的教学生涯中，还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米斯拉告诉记者说，“封锁开始的最初几天里，我在家里上课，板书全部做在一块小黑板上。但这样教学对我来说非常艰难，因为我的学生连我在黑板上写的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从2020年三月起，印度疫情爆发，政府便关闭了学校，并要求所有学生居家上网课。
前所未有的教学方式让米斯拉非常不习惯。每天，他不得不反复挪动手机的位置，向学生展示他的板书。他也尝试使用各种办法让手机的前置摄像头能尽量清楚地呈现板书内容。最后，在哥哥的建议下，他买了个三脚架。
在印度，很多人都还过着远离现代科学技术的生活。像 Zoom 和谷歌课堂这样的平台对他们而言完全是新事物。米斯拉并不是唯一一个要适应这种新教学模式的人。在偏远的城镇和村庄，公立学校的教师们不得不向他们的亲戚或精通技术的学生求助，以学习如何使用视频会议软件Z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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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程教学：没有办法的办法
经过六个月，尽管米斯拉已经习惯了在线教学，但他不相信远程教学能够达到以前面对面教学的效果。网课为学生提供了很大的自由度，他们可以忽略老师，继续干自己的事，比如在手机上玩电子游戏或看剧。据米斯拉说，许多学生只是在开始上课时打卡签到，15分钟后，有的人就悄悄下线了。
“ Zoom 上有那么多小窗口，很难发现谁从课堂上消失了。我是该教课还是不停地数学生?”米斯拉问道。
13岁的阿鲁什·乌塔德海伊，就是“许多学生”中的一位。他总是在完成登录后立刻离开虚拟教室。“我永远理解不了老师在课堂上在讲什么。有时候他们的声音有回声，听不清楚，有时背景里有他们家里的噪音，”乌瓦德海伊告诉记者。学校里的所有老师都将直播课程录制下来并上传到 YouTube 上，供学生们在课后参考。乌瓦德海伊一直依靠这些 YouTube 视频来赶上进度。
Zoom 课堂另外的一个缺点是，用它举行在线考试，教师无法及时发现学生的作弊行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米斯拉的学校干脆要求所有老师对学生进行开卷测试，考试题目则转而考察学生对所学知识的理解。
Next Education 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Beas Dev Ralhan 认为，“用 Zoom 上课会有很多噪音，Zoom 本质上是一个会议工具，被用作教学平台是很可悲的。”他表示，“学校需要的是一个能支持教师开设讲座、监控上课人数、评估学生的注意力，并跟进相关学习材料和家庭作业进度的管理系统。”
科技公司的机遇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教育技术公司都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增长期间——新资本伸来橄榄枝、不断有新学生注册，同时估值飙升。然而这个国家的正规教育机构却陷入了困境中。
在印度，大多数获得资本青睐的教育技术公司，包括K-12初创公司，为用户提供的服务都是线上教学课程，而这些课程只是对学校教学内容的补充，它们最多能够取代辅导中心。只有极少数的教育技术公司，如 Educomp 和 Next Education，在为学校提供在线课程的技术。
总部位于海得拉巴的 B2B 教育技术公司 Next Education，为学校提供了一种堪称完美的在线教学技术解决方案。 Next Education 称，它的技术能使老师的线上课堂达到以前的效果，而不会降低教学质量。教师可以通过它进行各种各样的测验，比如流行的小测试，也可以举办期中考试这样的严肃大考。
“摄像机会录下学生的每一个动作，如果发现某个学生的异常举动，就会迅速提醒老师。在考试期间，系统还会确保电脑上除了答题工具没有任何其他程序运行。” Ralhan 说。
这家公司提供的相机工具通过追踪学生的眼球运动，从中获取信息，可以判断出学生是否还在笔记本电脑前，或者他们是不是睡着了。Ralhan 补充道，“如果学生在课堂上打开了任何其他新页面，它也还会提醒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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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4月和5月的封锁期内， Next Education 收到了来自全国学校1200多份试用请求。然而，在试用了一周后，只有四分之一的学校最终决定购买他们的服务。
对此，Ralhan 表示 ，“事实很残酷，很多学校已经基本放弃了在线教学，他们只是在敷衍，因为他们需要对外证明他们还在“正常授课”。一旦开始讨论引入真正的在线教育工具时，只要还有像 Zoom 这样的免费选择，学校管理部门就不想为此付费。”
一位私立学校的校长也匿名接受了记者采访，她的学校位于人口基数庞大的印度北部。她认为学校虽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但解决起来并不容易。“即使我们从这些技术公司中选择一家购买它的服务，它也不会像大家设想的那样有效。我们90%以上的学生没有笔记本电脑，他们只能用入门级的智能手机上网课。但网课软件的很多功能是为笔记本电脑或台式机设计的。”据她称，即使是学校老师也没有配齐笔记本电脑，所以把钱花在一个无法适用所有人的方案上是没有意义的。
Ralhan 也同意这个观点，设备是一个大问题，在手机上确实无法高效的运行在线课程。他认为政府和教育机构应该围绕创建数字基础设施这一目标进行更好的规划。
“每个人都在等待疫情结束，并希望在未来几个月里能恢复正常上课。但是冠状病毒不会很快消失，我认为当学校重新开放时，将出现一种线上线下混搭的教学模式，一半学生会回到学校，另一半则在家里上在线课程。"
文｜任嘉@36氪出海
图｜图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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