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二定律：屁股决定脑袋
宇宙三大定律分别是：
1. 熵增定律；
2. 屁股决定脑袋；
3.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显然这三条是我编的，不过似乎很“严谨”。
你觉得假如人世间有所谓三大定律，应该是哪三条呢？
一
今天看到一个网友的一段话：
“儿子参加学校的基金模拟比赛得了名次和奖金。
和他交流心得，我说这种模拟实盘需要的就是孤注一掷去博收益率，满仓独股猛干。输了无所谓，赢了得奖金。反正就要前二十名，第二十一名和第五百名无区别。
但实盘真金白银去买股票，买基金就不同了，仓位是你的护身符，多只股票分仓是你的保护伞。”
很巧，上两个月，我和儿子也有过一次类似对话。他在夏校参加了类似的竞赛。但他们比了三个星期，起初一位“如赌徒般乱来”的小朋友遥遥领先，最后变成了最差的一个。
上面那位网友的儿子回了他一句：“基金经理本质上就是模拟盘，输了自己不赔钱，赢了赚大钱，玩得真爽。”
这句话真是一语中的啊。
上面的故事其实讲了两个残酷的人间现实：
1. 激励方式决定大脑如何思考；
2. 屁股的位置决定了大脑的方向。
在塔勒布看来，基金经理的奖惩机制是不对称的：大赢大赚，亏了没事儿。 既然如此，小赢小亏无聊，而超级明星会获得超额收益，再加上评估的时间很短，以及大众记性不好，所以许多基金经理会去赌。 更何况，还是用别人的钱玩儿“虚拟盘”。
由此可见：屁股决定脑袋。而奖惩机制决定屁股的位置。
二
屁股决定脑袋，作为宇宙第二定律，具有丰富的内涵，和广泛的实际应用。
例如，价值投资最重要的一点观念是：把投资股票看作经营企业的一部分。
假如你买了一家公司的股票，你应该把自己的屁股放在企业经营者的位置。
如果你的屁股还放在投机者的位置，就不符合价值投资者的原则。
在价值投资者看来：如果你将股票理解为代码，那股价就是股票的本质属性；如果你将股票理解为公司，那股价不过是人们对某公司的一种群体评价。
屁股的位置会带来一种惊人的力量。如人们所知，投资需要独立思考，需要长期主义，然而，如果你不能把屁股放在企业所有者的位置，你就无法不在意股票价格的起伏。
在格雷厄姆的世界里，一旦把屁股放在企业所有者的位置，价值投资者就有权超然于外部的基于股价的评价体系。
在一次美国最成功投资者评选中，依据其长期业绩选出的二百多位，据说其中有四十多位是格雷厄姆的门徒。
独立思考，这几乎也是所有成功者的共同之处。如培根所言：“深窥自己的内心，而后发觉一切的奇迹在你自己。”
三
巴菲特不仅以企业主的心态来投资公司，还用“屁股决定脑袋”的定律来管理企业。
他尤其钟爱那类天生视企业如自己家的经理人，换而言之，这类人的屁股永远股东一致。
巴菲特在2001年致全体股东的信中提到：
我们公司的最终优势，就是渗透至伯克希尔组织当中难以复制的企业文化。从企业经营的角度看，文化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首先，代表你行使权利的公司管理层，不论思考或行动，都要像个企业主；
......
如果他们把你的投资搞砸了，他们自己也会亏钱。撇开我的持股不计，管理层及其家人所持有的伯克希尔股份，价值已超过30亿美元。
正因为这样，我们的管理层会用热情的态度和企业主的心态，来监控伯克希尔的种种行为及结果。
巴菲特还提及，因为有这种文化，有许多人为了经营已久的家族事业，希望伯克希尔成为收购方。
“他们抱着企业主的心态找到我们，我们则提供好的环境并鼓励他们坚持下去。”
也许，“屁股决定脑袋定律”，算是直指人心本质的第一性原理吧。
当然，这并不是说你要无条件爱上自己投资的公司。
即使是价值投资者，也如有职业道德的渣男，爱时很爱，不爱则很彻底。
这倒也符合逻辑。渣男很渣，但至少对自己很诚实。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
四
我自己是对人性洞察有限的人，也许因此对“屁股决定脑袋”有太多后知后觉的感慨。
我曾经自觉对某些事尽心尽力，然而总感觉差点儿啥，后来发现，假如你的屁股没有真正挪过去，就算不上真正的躬身入局。
所谓躬身不如挪臀。
以下是一些随想：
厉害的企业都会分钱。这是屁股决定脑袋在激励机制上的神效。海底捞、胖东来、华为都是这方面的高手。
颠覆很难从内部产生。中国移动很早就推出飞信，却无法成为微信，因为原有的业务太赚钱，屁股太舒服。
所以，要想创新，宁可单独成立一个团队，最好还是放在外面。
好的产品经理，也是能迅速让自己的屁股和用户一致。
很多时候，屁股比脑袋赚钱多。例如过去这些年，不少人赚得最多的财富，来自房子。假如不是屁股懒得动，单靠脑袋绝对赚不了那么多。
脑袋决定屁股的空间位置，屁股决定脑袋在该位置停留多久。
所以，好的投资者，经常是用脑袋决定屁股的位置，用屁股赚取长期收益。
利益共享，风险也要共担。传说二战时期美军会随机抽出几个降落伞，让老板亲自跳伞。从此降落伞合格率大幅提升。虽然像段子，道理是真的。
前几年地产公司管理层流行跟投项目，这解决了利益共享，但没有解决风险共担。因为会激励管理团队不顾大形势拼命拿项目。而且本质上屁股也没有完全在一起。
再扯远一点儿，有些人屁股所在的较高位置，会让他人高估他的脑袋。
类似的，有些成功鸡汤鼓吹你站在什么高度看这个世界，就更有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诺奖得主弗里德曼说过：
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最为经济；
花自己的钱给别人办事，最有效率；
花别人的钱为自己办事，最为浪费；
花别人的钱为别人办事，最不负责任。
利益终究逃不掉人性……
最后
总之，改变头脑太难了。
而挪动屁股，似乎还要容易一些。
而且，改变头脑经常只是一种假象，而挪动屁股倒每每弄假成真。
这让人想起了斯宾诺莎的平行线理论，请允许我套用如下：
如上图。头脑是一条线，屁股则是与之平行的另外一条线。
头脑线上的每个点，一一对应着屁股线上的每个点。例如头脑A对应屁股A。
如果我们想从头脑A挪到头脑B，往往非常艰难；
与其如此，不如从屁股A挪到屁股B，不仅相对轻松，而且更加实在。
因为屁股决定脑袋，那么头脑自然就从A变成B了。
看，多么神奇的宇宙第二定律啊！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孤独大脑 （ID：lonelybrain），作者：老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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