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暴雨后：农户减产，五常大米价格或上涨
“受灾面积50%左右”，8月8日，五常市龙凤山镇农民王国有绕着镇上的农田走了一圈，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龙凤山镇被淹的水稻面积，根据王国有的经验，水淹过后，水稻会面临绝收的情况。
受灾的水稻面积有多大？官方尚未透露最后的统计。但是农民们自己心里都有了初步的估算，五常市龙凤山镇农户张大威了解到的情况是：一半面积都受灾了。
张大威告诉记者，正值水稻的灌浆期，水稻对水量敏感，“如果不是灌浆期，水稻被水泡了不会有这么大影响，现在泡上三天没救了”，张大威准备等到秋天就把水稻全部烧掉，明年再继续种。
五常市位于黑龙江省最南部，是哈尔滨下辖九县（市）中人口最多、耕地面积最大的县级市，也是中国重要的水稻主产区，闻名全国的稻花香品种的“五常大米”产自此地，五常市有全国“单季水稻第一县”之称。龙凤山镇位于五常市东南，总耕地面积27.8万亩，是五常水稻主要产区之一，该镇是“稻花香2号”优质水稻发源地。
受台风“杜苏芮”影响，黑龙江省中南部地区持续强降雨，松花江等多条河流超过警戒水位，哈牡高速桥梁坍塌。自8月2日起，五常市连续多日降雨量超过100毫米，造成境内大型水库、中型水库、河流均超过汛限水位，村庄积水，雨水倒灌农田。
8月8日被淹稻田情况。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8月8日，王国有、张大威都已从临时安置点回到了家中，接下来，他们面临暴雨后的一系列问题：今年有多少损失，损失怎么办？产量减少，今年大米的价格将是怎样的走势？
农户损失难以挽救
8月3日，根据五常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办公室消息，由于龙凤山水库3日2时30分加大泄流，水库下游涉及的5个乡镇25个村屯人员转移。
张大威一开始还不愿意转移，但8月4日水位持续上涨，眼瞅着水没过了地板，他才开车前往海拔更高的避难所。晚上睡在车里，张大威的心里并不踏实，他惦记着地里的情况。8月6日白天，冒着大雨，张大威从高地走下来，看到了水稻田已经淹没在了水里。他知道这些水稻“完了”。
张大威介绍，如果早点淹或者晚点淹，都不会带来这么大的损失，但现在正值水稻的灌浆期，“这个时期太特殊了”。
灌浆期是从稻穗开花后到谷粒成熟的一段时间。此时，农民们会尤其注重水稻的水分管理，王国有介绍，这一阶段要采取干干湿湿的间断灌水措施，让水稻田干1～2天再灌水，这样土壤中有氧气，灌水的时候也要注意水量要适宜，灌到土地没有裂缝的程度，水稻所需的水分就足够了。灌浆期后再等一个多月，水稻就可以进入收成阶段。
“今年完蛋了”，8月4日，王国有看到暴雨还在下，意识到今年的收成不保。
被淹了30亩地，王国有保守计算损失了10万块钱的收入，75000元的成本也打了水漂。王国有向记者拆解了一亩地的成本：租一亩地是1300元左右，一亩地的种子折算下来要六七十块钱，插秧的人工费用是300元左右，加上除草药、化肥等支出，一亩地的总成本是2500元左右，而一亩地的收成是3500元左右。
王国有说，租地种水稻赚的是差价，基本一年一亩地能净赚1000元左右，随着水稻产量、质量的波动，收益也会有所变化。
张大威的损失更多，他有60亩地的水稻田被淹，保守估计损失了20万元的收成。
“有种倒在黎明前的感觉”，电话那头的王国有叹了一口气，但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悲伤，“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办法？”
王国有向生产大队上报了自家农田受灾情况，但他不确定能不能获得补偿。
面对这些损失，张大威也很无奈，他给农田上了保险，不确定能赔多少钱。有一年庄稼收成不达预期，保险公司一亩地赔偿了他几十块钱，相比损失额而言，赔偿款显得杯水车薪。
减产将带来价格上涨
产量减少后，五常大米今年的价格走势会如何？
一位全国连锁超市的采购人员对记者称，根据产区所在同事的介绍，预计五常产区大米产量会减产三分之一，今年新米季五常大米的价格可能会上涨，但具体上涨多少还没法确定。
一位五常大米分销商认为，五常大米的市场需求没有变化的情况下，产量减少带来的肯定是价格的上涨。
收购价上涨对于农户来说是乐见其成的事，但是价格上涨带来的收益无法弥补损失，王国有介绍，一斤大米就算涨一块钱，也没办法弥补30亩地绝产的损失。
加工厂是连接农户和销售渠道的中间环节，每年在新米面市的时候，市场会自发形成一个收购价，加工厂会根据水稻的收购价折算出销售价，而该销售价一年中几乎不会出现变动。
一名五常市的加工厂工作人员介绍，工厂的资金体量是有限的，没办法在新米季就完成一年的收购，所以会先收购一部分米，等卖掉一部分米，资金回流后继续收购米，一年中收购价会有波动，会随着市面上大米的量变少而价格上涨。
他介绍，6～9月是加工厂的亏损期，但是一年其他时间都在赚钱。2022年的水稻收购价的起价为每斤2.5元，最高点达到了每斤3.2元，“今年起价肯定会比去年高”，随着水稻的收购价格上涨，加工厂也会上提销售价。
但是张大威对于收购价格的涨幅不抱太多期待，他认为：“大米是日用消费品，消费者不吃五常大米也可以吃其他产区的大米，所以价格涨幅不会太大。”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经济观察报 （ID：eeo-com-cn），作者：郑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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