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张柏芝有一部电影叫做《购物狂》。
张柏芝饰演的主角方芳芳,无法控制自己的购物欲望,毕竟“挑衣服这么麻烦的事情,还不如买一件新的”,她拎着购物袋在商场里狂奔不止,买到负债累累,却依然无法停下掏钱的欲望。
电影的灵感来源于生活。
“购物狂”这样的人在我们生活中也并不算少见。
为什么我们会无节制地买东西?我们的购买欲是可操控的吗?
是什么让我们无节制消费?
BBC拍摄过一部纪录片《无节制消费的元凶》,这也许会给我们一些启示。
调查记者雅克·佩雷蒂通过重新审视消费主义发现,让我们购买商品的其实并不是那些售货员,而是另有其人。
这部纪录片通过采访专家、有影响力的营销人员以及购物者,描述了现代消费主义的现状。
产品寿命与消费主义
纪录片的第一集以苹果产品的发布为开始,人们排队购买新款iPhone的熟悉画面映入眼帘。当时记者雅克·佩雷蒂采访正在彻夜排队买iPhone的用户:“你认为5和5s有什么区别?”
用户回答:“没有太大区别,但有一个指纹扫描的功能很有趣。”
雅克·佩雷蒂:“所以你来这里排三天队,只为了买一个和旧手机没有区别的手机吗?”
用户回答:“但我最终会买到一个我想要的新手机。”
在接受采访的多名苹果用户中,有人回答:“它颜色不同”。
也有人说:“苹果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而在这样的热潮背后是新手机被迅速淘汰的事实,废品回收站里堆着崭新的电子设备。商家宁愿毁掉这些商品,也不愿意它们继续售卖。
如今,新产品的迭代速度很快。
佩雷蒂在纪录片中说:“我们中的许多人都乐于消费和丢弃,正是这些产品的大量涌现支撑着我们的整个经济。我们担心的是,我们的经济复苏再次受到消费者支出的推动。”
Peretti: “Many of us are happy to spend and discard, and it’s this churn of products that supports our whole economy. And the concern is that our economic recovery is being driven once again by consumer spending.”
根据佩雷蒂的说法,这种“无休止的消费周期是精心设计的”。其起源于20世纪20年代的柏林。他说,“人为地限制产品的寿命”——有计划的淘汰——始于灯泡。
According to Peretti, this “relentless cycle of consumption is carefully designed”. It originated in Berlin in the 1920s. He states that “artificially limiting the lifespan of a product” – planned obsolescence – began with the lightbulb.
他的证据是: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赫尔穆特·霍格就在东柏林的欧司朗工厂发现了被遗忘已久的纸张——这些文件详细介绍了由威廉·迈恩哈特博士主导的福布斯卡特尔的交易。
1924年,在日内瓦达成了一项协议,灯泡寿命缩短到1000小时,“预计在五年内,各方的业务量将翻一番”。
在我们的世界中,商品的使用寿命被故意的缩短。
从生理到心理再规划
佩雷蒂从生理角度出发,探讨了近期消费主义的心理和文化根源。他告诉我们,“有计划的淘汰"正在融入我们日常生活的结构之中。
他说,持续消费的理念深深植根于我们的集体意识中,“作为一种义务,一种消费义务”。
哈佛大学历史专家Lizabeth Cohen在接受采访时提到:“有一种假设,十年来,大规模消费带来的繁荣永无止境。”
但到了20世纪50年代中期,“有一些营销人员意识到,这种盈利能力将会终结,在某个时候,这些市场将变得饱和……因此,他们尝试了不同的方法,让人们继续购买,即使他们已经拥有了所需的一切。”
Lizabeth Cohen is interviewed, stating, “American democracy was perceived as being strongly connected to mass consumption. It was not just about everybody having access to goods and living prosperous lives, but also about our freedom of choice as consumers, which contrasted with the Soviet Union…”
佩雷蒂说,解决办法是对消费者进行心理上的重新规划。这个想法来自通用汽车公司总裁阿尔弗雷德·斯隆(Alfred P. Sloan)。
斯隆意识到,通过为每个收入阶层提供不同的汽车,他可以大幅提高销量。
“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细分市场。”
Sloan realised that he could significantly increase sales by offering different cars for each income level. “He could repeatedly segment the market.”
通用汽车将这种持续升级的理论称为“有组织的制造不满”。
鼓励人们每年购买一辆新车的“销售哲学”。
佩雷蒂接着说,斯隆“重新启动”了“过时”,从“对产品的处理”到“你脑子里的过时”。
消费信贷的兴起和新的设计技术
社会学教授朱莉叶特·舍尔(Juliet Schor)表示:“在20世纪80年代,消费文化的本质发生了变化,人们的愿望不再是拥有比他们现有的东西多10-15%,而是渴望变得富有。正是消费信贷填补了这个空白。这是消费信贷变得更加普遍的时代,这是一个相对较新的事物……就像一种魔法崇拜,你可以购买你没有收入去支付的东西。”
Professor of Sociology Juliet Schor: “In the 1980s the nature of the consumer culture changed from being one in which people aspired to something 10-15% more than what they had to being a time when people started aspiring to be rich. It’s consumer credit that squares that circle. This is the time that consumer credit becomes much more available, and that’s a relatively new thing… Like a magic fetish, and you’re able to buy things that you didn’t have the income for.”
佩雷蒂表示:“一项新的技术创新也将改变人们的选择,使商品变得更便宜……迈克·里德尔发明了AutoCAD——计算机辅助设计。”
计算机辅助设计(CAD)让东西变得合意而廉价,它可以帮助产品进行多种设计,这助长了20世纪80年代的消费者热潮。
Juliet Schor说:“新产品变得非常重要,流行周期开始变短。一个人淘汰某样东西主要是因为它不再具有社会价值(尽管它仍然具有实用价值)。”
IKEA宜家就是一次性消费主义的例子,它改变了人们对于家具的看法。
宜家和他们的“扔掉印花棉布”广告与他们的“可持续环保”的理念有所冲突,但这确实表明了他们想要去掉消费者脑中关于“耐用性”的想法。
恐惧与焦虑
第二集向我们展示了我们的恐惧和焦虑如何被用来推动消费的例子——从大型汽车、整容手术到呼吸清新剂,再到制药公司制造的综合症药物。
例如,人们都渴望青春永驻,一直年轻,用于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生命。而医疗产品就可以帮助他们减轻焦虑。
靠着焦虑,就是现代消费文化的特点。
佩雷蒂在节目结束时说:“无论今天的消费者看起来多么老练,这项技术对我们足够多的人起作用,有足够的时间让很多人变得非常富有。”
“一百多年前,让我们花钱的人首先认识到,为了让我们对自己感觉更好而购买东西的根源不是渴望,而是恐惧。”
“Over a hundred years ago, the men who made us spend first learned that the root of buying things to make ourselves feel better was not desire, but fear.”
“恐惧是我们购买的核心。”
“Fear is at the very heart of why we buy.”
儿童与消费主义
第三季展示了广告商如何开始瞄准儿童的例子,因为他们更容易受到信息的影响,尤其是在电视上。商家创造了可爱的卡通形象,将这些卡通形象运用在商品上,这些商品的“情感价值”会更高,卖得更贵。
该节目还探讨了现代消费主义的“infantalising”本质——如果你能让成年人在儿童期呆得更长,他们会消费得更多。
The programme also goes on to examine the “infantalising” nature of modern consumerism – if you can make adults stay in their childhood longer, they’ll consumer more – the programme appears to argue.
佩雷蒂:“企业从向儿童销售中学会了如何将成人市场变成一场游戏。”
本杰明·巴伯:“商业希望消费者说:‘我想要它,我现在就想要!’像个孩子。”
Benjamin Barber, "Business wants consumers to say, 'I want it, I want it now!' like a child.”
消费主义是什么呢?
佩雷蒂说,“即时满足的最大推动者是信用卡”。
And the “greatest enabler of instant gratification is credit”, says Peretti.
巴伯说:“信用卡成为冲动、自恋、一口价的消费主义的推动者。因为你不必等一秒钟。”
“商业唤起了我们最深切的焦虑,然后为我们提供了解决方案。”
正是通过消费,我们才能表达我们是谁,我们想成为谁。但整个消费主义世界实际上是精心制定的策略的结果。”。
“但最聪明的是,他们创造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无论我们拥有什么,总会有更多更好的东西,这就是我们花钱的原因。”
“But what’s the cleverest of all is that the desires they create can never be satisfied. Whatever we own, there will always be something more and better, and that’s what keeps us spending.”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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