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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苹果App Store涉嫌垄断，你同意吗？（上）

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2022-01-12 17:21

神译局是36氪旗下编译团队，关注科技、商业、职场、生活等领域，重点介绍国外的新技术、新观点、新风向。

编者按：随着科技巨头的不断发展，他们在某些领域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大，这也引发了一系列问题。App Store是苹果操作系统官方且唯一的应用商店，而许多人认为，苹果在运营App Store过程中可能存在涉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这篇文章来自编译，文中具体针对苹果的权力展开了深入探讨。这是系列文章的上篇，文章主要讨论了苹果备受质疑的垂直整合模式，以及详细介绍了App Store的相关情况。

图片来源：AP Photo/Patrick Semansky

人们喜欢使用应用程序。有了应用商店中的近1200万个应用，我们几乎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情，比如叫出租车、买衣服、导航、玩游戏、给朋友发短信、储存疫苗接种卡、控制助听器、吃饭、祷告，以及恋爱等等。

可能你正在通过某个应用阅读这篇文章。如果你是在iPhone上阅读这篇文章，那你一定是通过App Store下载的这个应用，因为App Store是苹果官方运营的手机应用商店。但很多人都想改变这一现状。

由于过度控制其打造的移动优先、应用程序中心化体系，苹果正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审查。苹果凭借2007年发布的iPhone和2008年推出的App Store，一举成为了全球最有价值、也最具影响力的公司之一。

如今，立法者、监管者、应用程序开发者和消费者都在质疑这种权力的程度和影响，考虑是否应该以及如何对其进一步约束。

在美国和其他国家政府的影响下，苹果可能会对其最重要的业务之一放松控制权，并从根本上改变iPhone和iPad用户下载和购买应用程序的方式。可用的应用程序将变得更多，虽然安全性可能不如从前，但性价比更高。

苹果并不是唯一一家受到反垄断监管的公司。尽管曾被誉为引领世界进入21世纪、兼具创新和智慧的闪亮灯塔，如今，人们却把苹果及其他几家科技巨头比作过去的钢铁、石油和电信巨头，指控他们在经济发展领域权力过大。

这些公司在许多方面都有很大的控制权，比如我们能在手机上做什么、可以网购哪些物品以及其配送方式、个人数据、互联网生态系统，甚至是我们的网络身份。

一些人认为，对付科技巨头最好的方法应该和几十年前对付钢铁、石油和电信巨头的方法一样，通过反垄断法对其限制，甚至将其瓦解。如果现有的法律做不到，立法者就需要针对数字市场建立新的法律。

反垄断专家萨利·哈伯德（Sally Hubbard）在《垄断很糟糕》（Monopolies Suck）一书中表示，和Facebook、谷歌和亚马逊相比，苹果是一个“温暖而含混的垄断者”。

在所谓的四大科技巨头中，其他三家公司也正面临权力过大的指控。与他们不同的是，苹果的公众印象没有那么负面，它对消费者移动应用的控制也没有那么明显。

对许多人来说，在如今的互联网生活中，他们不得不使用Facebook、谷歌和亚马逊，但是他们可以选择是否购买苹果产品。

即便如此，美国有超过一半的智能手机都是iPhone，随着手机融入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苹果对手机功能和应用程序选择的控制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

苹果只是手机制造商，它是否有权限制我们使用手机做什么？当它施加这么多限制后，iPhone用户又会失去什么？

图片来源：Unsplash.com @James Yarema

垂直整合模式：从可接受到受质疑

目前，苹果面临的许多问题都是由其对产品过多控制的商业模式引发的。这在计算机制造商中并不多见。你可以从多个制造商那里购买装有微软系统的电脑，有将近1300个品牌都在销售搭载谷歌Android系统的设备。

但苹果的操作系统，比如macOS，iOS，iPadOS和watchOS等，都仅限于苹果设备使用。苹果表示，这是为了方便产品使用，保证私密性和安全性。这是他们的一个卖点，也是部分用户愿意花高价购买苹果设备的原因。

苹果在移动应用领域加大了垂直整合战略的力度，用户只能通过官方运营的App Store下载应用程序。第三方开发者必须遵循苹果的审批程序和规则，才能通过App Store上架应用。

同时，苹果对应用程序有许多内容限制，据称是为了保护用户安全，避免出现“令人不快或者冒犯他人的内容”。

苹果在App Store审核指南中提到：“如果您想恐吓、攻击他人，则您的应用程序不适合出现在App Store中。”这就意味着，你的应用程序也不适合出现在全球超过10亿台苹果设备上。

就算成功上架App Store，开发者也会发现，他们要向苹果支付一大笔费用。苹果从应用购买以及应用内购买的交易中收取服务费，征收比例高达30%，因此也被戏称为“苹果税”。开发者无法逃过这项服务费，而且，除非用户在应用程序之外购买商品和服务，否则就必须支付应用内购买的服务费。

在开发某些类型的应用程序时，一些开发者和苹果也存在竞争。开发者们控诉苹果使用“夏洛克诡计（Sherlocking）”封杀他们的应用程序。

所谓“夏洛克诡计”，指的是如果App Store的某第三方应用迅速走红，苹果会开发一款与其神似的应用程序，并在App Store中推广，或者将它整合到设备软件中，这是外部开发者无法做到的。

举一个知名的例子，当多款使用iPhone相机闪光灯的手电筒应用风靡App Store之后，苹果在2013年设计了自己的手电筒工具并将其整合到了iOS系统自带应用中。一时间，那些第三方应用程序就一无是处了。

苹果也被指控为了在流媒体服务方面保持优势而滥用控制权。多年来，Spotify一直在控诉苹果给旗下音乐服务Apple Music提供不公平的竞争优势，Apple Music还比Spotify晚几年推出。

毕竟，苹果不需要为它旗下的音乐应用或流媒体服务支付苹果税，因为这些程序已经预搭载在iPhone和iPad等设备上了，苹果也因此可以直接在其产品中推广这些服务。（对此，苹果表示，它只有60个自带的应用程序，所以它不会与App Store的所有第三方应用程序存在竞争关系。）

反垄断倡导组织开放市场研究所（Open Markets Institute）高级法律分析师丹尼尔·汉利（Daniel Hanley）称，“苹果意识到，只要他们控制了App Store，就控制了游戏的主动权。他们不仅控制硬件，现在还控制软件。”

这些对苹果来说都是摇钱树。它肯定不会透露从中赚了多少，但据一位专家称，2020年，仅App Store就实现了220亿美元营收，其中约80%都是利润。这一利润率表明，苹果从这些应用中收取的硬性服务费远超App Store的维护成本。

由于苹果禁止第三方应用商店或者应用内支付系统，因此不存在竞争，它也不必降低服务费。不然，开发者就可以进一步降低应用购买和应用内购买的产品或服务定价。

2020年，美国民主党领导的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反垄断小组委员会（The House Judiciary Subcommittee on Antitrust）在一篇报告中引用了大量例子，为了支付苹果的高额苹果税，案例中的开发者不得不提高其产品或服务价格，将这部分成本转移到消费者身上。

苹果对报告中的部分数据提出了质疑，但是仍然拒绝公布自己的数据。它在财报中将App Store和其他服务，比如iCloud、Apple TV+、Apple Music，以及Apple Pay等归为一类。即便如此，App Store的成功推动（或者至少是帮助）苹果从硬件主导型公司向商品和服务供应商转型。

科技记者、《这样一款设备：iPhone秘史》（The One Device: The Secret History of The iPhone）的作者布莱恩·麦钱特（Brian Merchant）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是一个很好的收入来源，他们不需要做大量的研发工作，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围墙花园。”

图片来源：Jakub Porzycki/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如果只有苹果官方运营的App Store...

苹果表示，如果不对手机上的应用程序施加控制，就无法保证用户所期望的安全和隐私。该公司称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生态系统”。

最近，苹果软件工程高级副总裁克雷格·费德里吉（Craig Federighi）表示，因为iPhone不能完全屏蔽间谍软件，如果允许苹果用户通过第三方应用商店或者直接从互联网上下载应用（侧载），就容易打开恶意软件的“潘多拉魔盒”。

苹果还提到，虽然其应用内购买系统的安全性与私密性较高，但无法保证第三方应用的安全与私密性。

这些说法不一定都是错的，因为确实有很多恶意软件。但苹果并没有解释为什么苹果电脑可以通过第三方应用商店或者侧载方式下载其他应用。

至于服务费，苹果很快指出，绝大多数应用程序，不仅免费，不需要向苹果支付任何费用，还享有App Store的所有优势。还有很多应用程序是通过出售广告和用户数据牟利，他们不需要和苹果分成。但是，苹果最近正通过在iOS系统中引入反跟踪功能，降低开发者的外部渠道收入。

苹果表示，虽然这可能导致开发者向用户收取更多费用（苹果也可以从中赚更多钱），但这些举措是为了保护用户隐私。

因此，当苹果决定阻断大量数据流动时，它颠覆了一个每年价值数千亿美元的生态系统。据报道，Facebook考虑就此提出反垄断诉讼。这体现了苹果对其产品的控制程度，进而对全球经济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根据去年苹果委托撰写的一份独立报告，苹果税和其他应用商店的税率一致。但是作为应用商店的发明者，苹果是率先收取高达30%服务费率的公司。

确实也有一些方法可以绕过苹果税。如果人们在开发者提供的产品或服务平台有注册账户的话，他们就可以应用外订阅或购买应用内的服务，这样就不会因为苹果税而提高产品或服务价格，也不会削减开发者的利润。对于用户来说，到开发者的网站付费步骤更多，需要花费的时间也更多。

但在美国，面对App Store是非法垄断的指控，苹果最好的辩护方式就是利用现有的反垄断法，或者是法院对这些法律的解释。

苹果确实对苹果设备上的应用商店存在垄断行为，但这不一定是非法的。只有以反竞争方式展开的垄断行为才属非法，而要证明这一点也很难。在过去的四十年里，法院将反垄断法解释为保护竞争，具体来说，它保护的应该是消费者，而非竞争对手。

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反垄断法和竞争政策教授埃莉诺·福克斯（Eleanor M. Fox）称：“我们的法律是非常保守的，就算是垄断公司，也没有交易的义务，他们也没有公平交易的义务。”

这一点，我们从英佩游戏（Epic Games）之前起诉苹果的案子中就能看出。去年八月，大火游戏《堡垒之夜》（Fortnite）的开发者英佩游戏对苹果提起了诉讼，指控苹果禁止其使用其他应用程序商店和支付系统，并称其反转向政策禁止开发者通过链接引导消费者使用其他支付方式购买应用服务，就连告诉用户可以使用其他支付方式也不行。

当英佩游戏试图挑战这一规则时，苹果直接在App Store下架了《堡垒之夜》这款应用。九月，联邦法官裁定，苹果完全有权这么做。

法官指出，“App Store能够促进竞争。”虽然她发现苹果在移动游戏中占额很大，App Store的利润率也“格外高”，但她认为这既没有阻碍开发者入驻，也没有影响创新发展。（对于这一裁决结果，英佩游戏已提出上诉。）

法官写道：“成功并不等于非法。”

英佩游戏唯一的成功之处在于，法官要求苹果允许开发者通过链接引导消费者使用其他支付方式购买应用服务，或者向消费者告知其他支付方式。

苹果也能设法推迟履行这一裁决。根据一份法庭文件，就算苹果被迫允许开发者通过链接引导消费者使用其他支付方式，它也可能会对类似交易收取服务费。即使苹果输了官司，它也会设法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