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商业人物”(ID:biz-leaders),作者:迟宇宙,36氪经授权发布。
万事皆有定数,但一切都逃不过个“如果”。
如果李约瑟来到2020年的杭州,如果他造访西溪路上的蚂蚁Z空间,他的“李约瑟难题”会否得到一个答案?
世上没有如果,李约瑟早已于1995年3月24日作古。他活了95岁,是真正的世纪老人。
他生前在在15卷的《中国科学技术史》中提出了“李约瑟难题”:“尽管中国古代对人类科技发展做出了很多重要贡献,但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没有在近代的中国发生?”
在公元前一世纪到公元十六世纪之间,古代中国人在科学和技术方面的发达程度远远超过同时期的欧洲,然而近代科学却没有产生在中国,而是在十七世纪的西方,特别是文艺复兴之后的欧洲?
“为何科学发生在西方社会?”
无数中国人也曾在寻找答案,但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回应。
李约瑟去世的那一年,31岁的杭州青年教师马云受浙江省交通厅委托到美国讨一笔债。在西雅图,他第一次接触了互联网。
他对计算机一窍不通,却摸索着学会了上网。刚刚接触互联网,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海博翻译社做个广告主页。
回国的时候,马云带回来一台486电脑,是当时配置最高的电脑了。他决定辞职,用那台电脑干Internet。他凑了两万块钱,创办了海博网络公司,产品叫“中国黄页”,为中国企业制作互联网主页。那时候,离中国电信通互联网还有4个月。马云走在了时间前头。
那一年张树新在北京建立了瀛海威,她被称为“中国互联网第一人”,比马云早一年接触了互联网。马云是“中国互联网第二人”。这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南一北,开创了中国互联网的历史,在浮沉之中,各自品味属于自己的宿命。
万事皆有定数,但一切都逃不过个“如果”。
1999年2月20日,大年初五。18个人在湖畔花园风荷园16幢1单元202室开会。他们要创立一家公司,叫阿里巴巴。
马云演讲了两个小时,他说:
“95年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自己对自己说,我可能改变了自己一生和一辈子所从事的事业。而今天我想把大家请过来,跟大家共同探讨以后至少五年十年我们要做的事情。阿里巴巴我们将做成什么样子,我想从黄页的时候我就提过,黄页所要瞄准的对象不是国内站,而是国际站,我们所有的竞争对手不在中国,而在美国的硅谷。
……
谁都知道,internet is a bubble(互联网是一个泡沫)。我刚才所讲我的危机感,就是internet is a bubble正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什么时候破?雅虎的股票掉了,eBay的股票会涨,那么有一天eBay的股票涨了之后,可能阿里巴巴的股票也会涨,所以不要担心。我觉得internet这个梦不会破,这个泡沫不会破,我们为后面的三五年所付出的代价是非常沉重的,只有沉重的代价才会引导我们未来取得成功,所以我们的目标是,2002年阿里巴巴上市。
阿里巴巴1999年必须破土而出,你们要定一个时间表。因为如果1999年我们再不破土而出,那么2000年我们戏就不大了。”
在座的18人,有17个人不相信他。但他还是固执地发了一个宏愿,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他没有承诺要做一家科技公司,他只想做一家解决问题的公司,一家能够推动社会进步的公司。“我们必须把对社会的责任感植入到商业模式当中,”他说。
如果李约瑟来到2020年的杭州,他一定想去湖畔花园回望支付宝的诞生。
“支付宝完全是为了信用而生,凝聚起了支付两个字,代码从头到尾写,我们没有产品经理,也没有其他人员,我就一个人做,Paypal我不知道当时就有。”苗人凤说,“支付宝的源起是非常之初心、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解决淘宝上面的信任问题,它甚至可以放弃所有的支付设施,让机构一起做,最后阴差阳错没有走到一起,但是让支付的能力解决市场的需求,而且自己走上这条道路。”
服务于中小商家的1688(阿里巴巴B2B业务)诞生后,2003年,阿里巴巴在湖畔花园孵化出了C2C的淘宝网。
“当时淘宝遇到一个很大的麻烦的事情,买卖双方互相极其不信任,有浏览没有下单,也无法成交,整个中国社会的信用体系在那一刻暴露得非常之充分。怎么办?”陌生人之间的交易缺乏信用,买家担心付了钱收不到货,卖家担心发了货收不到钱,没有信用,也就没了交易。
立志要解决问题的阿里巴巴,在淘宝网这儿遇到了能把自己解决掉的问题。马云想了个招儿,叫“担保交易”,解决掉淘宝网的问题,如果可能,也会解决一下社会问题。
"担保交易"这样的方式比较笨重,但它的确可以解决信用的问题,所以在当时,淘宝网所有的核心精力在找如何解决信用的问题,“只有信用才能让市场变得有活力、交易”。
在蚂蚁集团的老人里,CTO苗人凤(倪行军)是唯一见证和参与了蚂蚁全程历史的人。苗人凤有很多身份,但他最主要的身份是“支付宝创始人之一”。
2003年8月,苗人凤走进了湖畔花园,成了淘宝网的程序员。“担保交易”是淘宝的一个项目,后来阿珂给它取了“支付宝”的名字。2003年10月的时候,湖畔花园的那些人就已经搞了一个版本出来,苗人凤后来就是在那个版本上打磨升级。那时候一切都是新的,说是打磨升级,基本相当于重写代码,所以有时候苗人凤会说:“支付宝的第一行代码是我写的。”
淘宝崛起的速度很快,后来将易趣彻底击溃。一个重要的原因,毫无疑问是支付宝的成功。支付宝解决了中国市场交易中的“诚信”问题,阿里巴巴进行中间担保,对买卖双方都是一种保护。
支付宝一开始并不想做支付,因为支付隶属于金融业务受到严格监管。马云一开始想跟金融机构合作,支付宝做担保交易,金融机构做支付,没人搭理他。
苗人凤说:“支付我们并不想做,我们第一个想到的支付找银联。跟银联合作,我就去了两次,包括马老师,找到了银联,最后各种原因没有谈成,最终触发担保交易模式背后的支付功能,我们也要自己来做。”
2004年初,马云正在瑞士参加达沃斯论坛。他在达沃斯听到很多政治家、企业家在谈论什么是担当。“你觉得是对的,对社会发展有利,你真相信,就勇敢地担当起来去做。”
那场会议一结束,马云就给陆兆禧打了个电话,决定成立独立公司,自己做支付,服务业“淘外”。
“立刻、现在、马上去做!”他跟陆兆禧说。“如果要坐牢,我去。”
支付宝成立了独立公司,后面几易其名,最终确定为蚂蚁集团,而支付宝,这款改变了中国社会的产品,几乎成为了中国互联网的里程碑。
苗人凤后来说,支付宝的核心价值有三点,一是正儿八经地证明了中国社会是讲诚信的,也唤醒了老百姓对信用两个字的理解,知道它的重要性;二是用技术把商业活动跟金融活动衔接到一种更好的体验中;三是普惠金融,利用数据、利用技术,利用信用,极大降低了资金需求的门槛。
“从我的角度来说,支付宝这三点对整个中国社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甚至它倒逼了国家的支付清算体系的全面升级。”
马云对“蚂蚁”俩字情有独钟,2004年年底,他在中国企业领袖年会的演讲中说:“中国未来的企业的发展全球化可能是蚂蚁雄兵,下一步冲击世界全球化,中国的形成是以中小型企业带队,在全世界各地悄悄进村……”
也是在支付宝自立门户的那年,马云到处喊话,2005年是中国的“支付年”。2005年是不是中国的“支付年”,迄今并无定论,但它确切无疑地成为了马云与支付宝的“支付年”。
“蚂蚁”就像是拥有魔力一样。芸芸众生如同蚂蚁,在支付宝上团聚在了一起。没有信用的“蚂蚁”,开始在互联网上拥有了“信用”。“蚂蚁”开始进化,而越来越多的蚂蚁云聚,也成就了今天的蚂蚁,一家即将上市交易的互联网巨头。
马云后来说:“互联网电子商务最大的功劳是什么?我们让信用等于财富,以前信用好的人跟财富没关系,现在信用等于财富,你信用越好,财富越多,财富越多,你越在乎信用。这就是我们想建立的一套新的商业信用体系。”
如果李约瑟来到2020年的杭州,他一定想去见识一下支付宝历史上”最关键“的那个时刻。
支付宝历史上有几个关键时刻,诞生自然算一个,马云都做好坐牢准备了,自是关键。“假如当初我们不走到淘外,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蚂蚁集团副总裁关胜说。
2010年1月22日下午也是一个关键时刻,而且是“最关键”的时刻。
2010年1月22日下午,支付宝在杭州人民大会堂开年会。一个多月前的“郭靖裸奔”让一千多号支付宝人相信,这场年会与半年前的年中会一样,是一场庆功会。
年会开始前,他们发现马云和集团组织部的人来了。一定是来庆功和表彰的——2009年是支付宝的“用户体验年”,年中用户突破了2亿,年底日交易额突破了12亿,这是多大的成绩啊。
年会开始了。舞台上的灯光熄灭,黑暗中传出声音,指责、抱怨、叹息、咒骂……没有一句好话,没有一个褒奖。
一千多号支付宝人意识到,马老师不是来表彰他们的。
马云随后登台。他说自己曾在多个场合听到用户对支付宝的抱怨,这不应该。支付宝的员工很努力,但是用户体验依然非常差,这一点他容忍不了。“烂,太烂,烂到极点!”他说。
“很多公司,都活不到五年,活到五年以上的公司没有这么一次疼痛,没有这么一次折腾这个公司是走不长的,今天我认为是支付宝开始正视自己问题的时候。”
那是马云唯一一次公开发火。雷霆之怒。一千多号人瞬间懵了。过去一年所取得的成绩,2亿、12亿都不值一提,马老师否定了他们。原计划要进行的十大歌手表演变得极为尴尬,台上人没心情演唱,台下人没心情观看,“很尴尬的年会”。
很多支付宝人都哭了。苗人凤同样感到懵圈。“我们做技术的当时都感到很突然,”他说。
而伴随着阿里巴巴集团首席人才官彭蕾(Lucy)兼任支付宝CEO,整个支付宝开始了一场反思中寻求突破的过程。
在支付宝的历史上,这是一个最关键的历史时刻。它对支付宝、对蚂蚁金服的组织形态、自我意识,进行了最大的刺激。马云用一场“棒喝”,让这一千多号人意识到,产品该怎么创新、如何尊重用户、什么叫客户第一、什么是客户体验。
“这是一次自我裂变,”苗人凤说,“很大的视角的变化”。
春节过后,彭蕾带着支付宝p8级以上员工在杭州莫干山路2349号的良渚酒店开会。这次会议后来被称作“骆驼大会”,是蚂蚁集团历史上最重要的战略反思会。 “骆驼大会”开了四天,彭蕾、井贤栋、苗人凤他们也“沉重”了四天。
四天后,他们回到了公司,开始着手解决“用户体验”问题。当时用户最不好的体验是支付成功率,2009年支付宝上的支付成功率是60%,100笔支付40笔不成功。页面、流程、按钮位置不知改了多少,一个完整的“用户体验年”下来,成功率到62%了,100笔支付38笔不成功。但对于支付失败的用户来说,他不是失败的38%,而是100%的支付失败。
苗人凤他们要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个技术问题。PC互联网时代,支付采用网关模式,要页面跳转,支付宝只能干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其实是银行干的,银行网站响应慢,支付宝一点辙都没有。这不是支付宝一家公司的难处,整个网上支付都憋在这儿。
苗人凤他们不停地写代码、改代码,终于鼓捣出了一个叫“快捷支付”的玩意儿,不用跳转到银行网银,在支付宝页面上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支付步骤。
关胜说:“外界人觉得说,支付宝一定在布一个多大的局,其实根本不是多大的局,只是我们在解决一个个具体的实际问题。在解决实际问题中,最后你发现你用这个办法走不通,就只能用其他的办法,这就莫名其妙打开了一扇大门。”
不但莫名其妙地打开了一扇大门,还莫名其妙地打开了一扇窗。快捷支付是为了解决PC时代的支付体验问题,但它无意中为中国移动互联网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今天中国移动互联网,你们看到的所有景象,微信聊天、发红包,抖音、头条可以看,但是如果没有快捷支付,今天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因为我们非常清楚,PC时代的支付体验无法解决移动手机上面的支付问题,它的门槛之高,足以让所有的场景不可能发生。快捷支付对今天中国整个移动支付,甚至移动互联网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扫码支付几乎与快捷支付同步出现,但大规模应用,还是在2013年。移动互联网崛起,扫码支付天然“移动”,不到一年时间,“市场开始逐渐拥抱这件事情,2015年,微信的加盟,点燃了扫码、移动支付的市场”。
2015年可谓支付宝的关键年份,支付宝开始了技术开放的进阶之路,围绕支付场景服务不同行业。
支付宝的技术开放之路,某种程度上受到了微信支付的助推。关胜对微信红包的异军突起记忆深刻,这是马云所说的“偷袭珍珠港”。在技术部门,苗人凤看到了大家的无助。
外部的压力、内部的无助,铺天盖地地袭来,都是什么“(微信)一夜干了(支付宝)八年的事”。
微信支付最终推动了支付宝的变革。微信支付的偷袭,逼出了一个真实的、更强大的支付宝,并在2016年摆脱了焦虑。“整个2015年我都很焦虑,实话说。到2016年我不焦虑,因为我觉得这一块再难也会过去。”关胜说。
苗人凤说,从公司角度,焦虑延续到2016年。“这是我们后面一系列的动作,没有准备得那么好的情况下去做一些事情的原因。焦虑会使得做事情乱了,乱就会出错。”
也是在那一年,“蚂蚁”正式出现了。2013年3月,阿里巴巴集团宣布将筹备阿里小微金融服务集团,2015年6月,小微变成了“蚂蚁”,彭蕾出任蚂蚁金服董事长兼CEO,井贤栋出任总裁。(“商业人物”,《那一年,支付宝不再“裸奔”》)
如果李约瑟来到2020年的杭州,没准儿他想跟蚂蚁聊聊技术思想与技术架构体系。
“阿里做事情、蚂蚁做事情,非常的简单,它所有的创新源头,阿里、蚂蚁是坚持以使命为驱动的,我们所有的创新都是围绕使命去的,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蚂蚁希望打造普惠的一个愿景,首先我们就要回答,如何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如何实现普惠,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力量,我们也打造什么样的核心能力,才让这个社会或者说经济商业金融变得更普惠,让商业变得更加容易做一些。”
这是阿里人与蚂蚁人的共识,也是蚂蚁技术体系的共识。
“阿里理念一直有两个力量是核心打造的,二十年来从来没有放弃过,而且持续地加大力量。一个是信用体系的建设,一个是技术平台能力的持续打造。我们相信只有信用体系的持续打造,让商业、让人跟人之间、让机构合作伙伴之间,彼此之间增加一部分的信任,他们的交易成本就会降低,他们的交易体验就会变得更好,他们的交易机会就会变得更多。
“同样,技术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很好地支撑、促进信用体系进一步持续发展,所以这个背后的思考,是我们持续的阿里理念,持续围绕信用体系建设、技术力量的筹建,这两个是总的命题。我们是大踏步往前走,支付宝也能看到这方面的初心,我们所有的产品创新也都是来自于这些根本点。”
蚂蚁的技术架构经历了五代,第一代是苗人凤一个人干的,代码不多,一个礼拜他就能删光重新写出来,还能来回搞好几次。
第二代之后,支付宝的技术架构复杂了起来,开始引入了分布式思想,后面亟待逐渐提升。苗人凤他们也不想搞复杂了,但除了技术思想外,业务倒逼没得商量。“阿里里面,支付宝的技术也是最纠结的技术思想,由我们的业务形态决定的。”
从诞生的那天起,支付宝就是一款解决问题的产品,而蚂蚁也是一家解决问题的公司。既然要解决问题,技术架构就自然受问题驱动。
“互联网跟金融,它某种程度上面,背后的两个技术是矛盾体,它就是一对矛盾体,天生很难调和的矛盾体。但是今天蚂蚁、支付宝必须要用技术的办法,去解决掉这对最讨厌的矛盾,互联网要求的是灵活、多变、开放、分享、透明,金融要求的是准确、稳定、少变。这些因素列出来以后,很多技术的要求都是对立体,支付宝、蚂蚁偏偏做了这么件事情,业务必须要体现出互联网的基因,而且必须要跟我们的合作机构一起,确保金融绝对的稳定性、准确性、可靠性,所以这个地方是蚂蚁技术探索上面的一条路,而且大量的业内的技术都没法提供,这也倒逼着蚂蚁的技术必须走出一条自我可控的道路。”
如果李约瑟来到2020年的杭州,如果他听到马云的那声嘶吼,他一定会想起自己曾使用过的一个词汇——同情的共鸣。那是他诠释中国有机宇宙模式使用的词汇,万物不是由机械的因果关系掌控而是出于一种相互感应的“同情的共鸣”之中。
1994年,刚创立海博翻译社的马云想去银行贷三五万块,他把店里所有东西抵押了,也没有银行贷款给他。
2009年阿里金融第一次内部战略会上,他为当时的阿里金融定下目标:只做小不做大。“我们要做的是微贷款,一定是要做今天银行不愿做、做不了的事情,你就杀出来了,这才叫创新。”“我们不做100万以上贷款,死守这条线!”
他曾经是“蚂蚁”,被大象视若无物。当他准备涉足金融服务时,他想做的就是服务于如他当初一般的“蚂蚁”。
“蚂蚁”不会成为大象,但蚂蚁有可能成为像他一样的庞然大蚂蚁,更可能组成他在2004年希望的“蚂蚁雄兵”。
那一天,马云喊着:“我们这帮人活着,fight for this!这就对了。”
很多人曾纠结的问题,蚂蚁到底姓“金”还是姓“科”,在马云这儿根本不是问题。马云对蚂蚁所寄予的期望、蚂蚁诞生那天所承载的使命,都是解决问题,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信用不健全就健全信用、支付不通常就通常支付、普惠不完善就完善普惠……
fight for this!这是马云给所有蚂蚁们的使命,为此而战。
在马云看来,科技是解决问题的手段,能解决问题的科技就是好科技,就是驱动社会进步的力量。
“蚂蚁要想出更多创新来解决问题,这是正面积极的态度,要永远保持的东西。”马云说,“蚂蚁要成为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是解决方案。”
蚂蚁集团的上市已经进入了倒计时,10月19日,赴港上市已获中国证监会批准。21日,证监会同意蚂蚁科创板IPO注册。全球最大的“独角兽”终于要上市了,而A股迎来了首个互联网巨头。
此前中国互联网公司上市首选通常是美国或香港,A股投资者很少有机会分享互联网发展红利。随着蚂蚁在科创板上市,历史将会改变,而蚂蚁也作为中国互联网第一梯队中首家在A股上市的公司,缔造了历史。
在提报上市材料之前,蚂蚁集团董事长井贤栋(Eric)给蚂蚁集团员工发了一封内部信,提出三点要求:
第一、坚持使命与担当。蚂蚁走到今天,让我们与众不同的,从来不是商业能力,而是我们勇于担当,与每个普通人同呼吸共命运。如果成为上市公司,意味着社会对我们有了更大的期待,这是压力,更是动力。我们必须继续全力以赴,为客户去创新,为社会去创造,为未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围绕着短期目标走,忘了初心。只有这样,蚂蚁才不会变成一家平庸的、只会赚钱的公司。
第二、保持谦卑和敬畏。蚂蚁之所以发展到今天,不是因为我们这些人有多么的出色或者特别,这是时代的机遇,也是因为我们始终坚持“客户第一、员工第二、股东第三”,去帮助客户解决问题。我们需要继续用谦卑的态度去服务好我们的客户,去跟这个世界相处,尤其是在面对更多复杂的环境的时候,我们必须敬畏未知,求同尊异。
第三、保持冷静和定力。过去这些年,我们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但这相对于未来更远的路而言,只是刚刚开始。包括金融服务业在内的现代服务业的数字化升级,仍然有无数的难题在等着我们。在携手伙伴服务全球更多市场的同时,也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与挑战。我们需要时刻保持冷静,坚持走正确的路。
井贤栋2007年加入阿里巴巴,2009年出任支付宝首席财务官,迄今已逾11年。这11年来,他是“因为相信,所以看见”的忠实拥趸。他笃信蚂蚁“不是一家金融机构,也不仅是一家移动支付公司,而是一家决心用今天最好的技术和资源,去助力银行和金融机构更好地服务每一位消费者、每一家小微企业的科技公司。”
在今天写给投资者的信中,井贤栋说:“十六年前,蚂蚁集团始于一个梦想:未来的世界,金融服务将不是少数人的专属,而是每一位普通消费者都可以随时随刻获得的服务。十六年后的今天,我们可以骄傲地说,因为相信,所以看见,今天10亿的国内消费者和8000万的小微商家正在享受金融科技带来的便利,使得他们可以在生活上、创业之路上轻装上阵。”
从支付宝诞生那天,从蚂蚁出现的一刻,“解决问题”就成为其执念。井贤栋在信中说:“我们一家解决问题的公司,一直致力于为消费者和小微企业解决真实的问题。”这是马云要他们“fight for this!”的战场,是他们必须负荷的重任。
作为阿里巴巴数字经济体的核心成员,蚂蚁也担负着 “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的使命。科技是他们战斗的武器,“信任”是他们必须要死磕出的那部分战果“因为信任成本是生意中最大的障碍和成本”。
科技是他们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好的机遇。对于井贤栋他们来说,科技是、也必须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公益。
“我们一直坚持做别人不愿做,做不到或者做不好的事情,是科技给与我们这样的能力和机遇。是科技让普惠成为一种可持续的商业模式,发挥出最大的公益属性。”
数字普惠是科技,是业务,也是公益;蚂蚁森林是科技,是公益,也是业务。对于一家致力于解决问题的公司来说,解决问题就是业务。
“我们会坚持对科技的投入,让科技带有温度,让二维码、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这些技术从实验室里走到田间地头,走进每一个老百姓充满烟火气的市井生活,走到每一张因为改变而绽放的笑脸身边。”
在蚂蚁所有的“业务”当中,最惹人关注的是“蚂蚁森林”。蚂蚁森林生于偶然。2016年夏天,一个由20块钱盒饭形成的午餐会上,大家商量着要搞点“绿色”。有人提出搞“碳账户”,这事就定下来了。白雪、祖望几个人组建了一个虚拟团队,走出了蚂蚁森林的第一步。
那年8月,蚂蚁森林上线,悄无声息地开始影响着支付宝用户。虚拟团队人来人往,直到做到两亿用户,也没从虚转实,但他们是自由的,可以撒欢儿搞,人头、预算都不设限。整个公司,包括时任董事长彭蕾、CEO井贤栋、CSO陈龙都支持他们、纵容他们、宠溺他们,业务线的同学想在蚂蚁森林推业务,他们则回以霸气拒绝。
蚂蚁森林开始种树之后,收能量变成了习惯,种树成为了执念。蚂蚁森林成了很多用户的“闹钟”,到点儿起床收能量,比上班还积极。蚂蚁森林的种树,是蚂蚁们提供能量、蚂蚁集团掏钱、委托合作伙伴执行、管理。这是蚂蚁们共同的森林。
彭蕾后来卸任了蚂蚁董事长,去了新加坡,担任Lazada执行董事长。有一次她回杭州,去到黄龙时代广场的支付宝大楼。正赶上蚂蚁森林的第一批沙棘汁到了。“来,给你喝瓶沙棘汁。”彭蕾接过沙棘汁准备喝,蚂蚁森林的同学就掏出手机说,你录个沙棘汁,一边喝一边帮我们介绍一下。彭蕾张口就来,喝着沙棘汁,夸了沙棘汁,录了一段。
彭蕾讨厌面对镜头。那天她没有化妆,很素颜地在办公区走来走去。“我很喜欢你们做的。”她说。
万事皆有定数,但一切都逃不过个“如果”。
如果李约瑟来到2020年的杭州,如果他造访西溪路上的蚂蚁Z空间,他会看到这样一群人和这样一段往事。
没有人知道,李约瑟能否得到他的答案,但蚂蚁人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科技是工具,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科技不只是工具,是服务芸芸蚂蚁的执念。
居庙堂之高的科学,是宫廷里的玩物,它孕育不了近代科学;江湖之远的科学,才是芸芸众生的科学,才会因众生响应而成为现代科学。
李约瑟曾经说,中国(古代)的科技发展到宋朝已呈巅峰状态。“每当人们在中国文献中查考任何一种具体的科技史料时,往往会发现它的焦点就在宋代。不过在应用科学方面或在纯粹科学方面都是如此。”
宋代也是中国古代商业文明的巅峰,经济环境宽松、商业环文明发达,促成了科技与商业的融合。科技与商业共鸣,就是科技与众生共鸣。遗憾的是,却依旧没有诞生出近代科学与工业革命。
今日的中国,商业文明重新崛起,科技与商业共鸣,就是与众生共鸣。
阿里从诞生的那天,就是一家解决问题的公司,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蚂蚁从诞生的那天,就是一家解决问题的公司,死磕信任。
“十六年来,如果说我们解决的最核心问题,那就是建立信任。”井贤栋说,“我们总是问自己,如果有一天,公司不在了,我们要为世界留下什么?我们希望留下的是信任体系。”
“我们这些人活着,fight for this!”井贤栋加入蚂蚁的那一年,马云曾在他们面前嘶吼过。
*文中图片为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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