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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正义脱手ARM承认押错重注:接班人出走,错过收购英伟达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魔铁的世界”(ID:jiangpeiyu0916),作者:魔铁,36氪经授权发布。

9月14日,英伟达(NVIDIA)在其官网宣布,将以400亿美元从软银手中收购ARM,支付方式为现金加英伟达普通股股票。

对英伟达来说,这笔交易需要付出的现金为120亿美元,其余基本用没有投票权的公司普通股股票支付,而英伟达9月11日收盘价为486.58美元/股,9月2日最高时曾超过589美元/股,因此以400亿美元吞下ARM,创始人黄仁勋的压力并不大。

而对软银创始人孙正义来说,内心则可能是五味杂陈,出售ARM尽管不赔不赚,但也等于承认“一生的重注”押错了。如果复盘收购ARM的前前后后,会发现这笔交易确实代价不菲。

.01.精明的英国人

2016年7月3日,ARM董事长斯图尔特·钱伯斯(Stuart Chambers)正在土耳其海滨度假胜地马尔马里斯(Marmaris)度假时,孙正义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乘坐私人飞机找到了他。

没有一点点防备,钱伯斯收到了孙正义抛出的收购要约。

感到猝不及防的,还有ARM的高管。13位高管中,有8位是在收购消息被正式公布前的12小时才得知。事后,ARM全球营销和战略联盟副总裁Ian Ferguson向媒体透露,当时接到开会通知时,他预感到会有大事发生:“当时的想法是,要么我们被开除了,要么CEO被开除了,要么我们被收购了”。

复盘当时的谈判场景,可以看出孙正义对ARM是志在必得。

此前,苹果公司曾开出价码收购ARM,但考虑到可能影响公司的独立性,ARM董事会否决了收购方案。孙正义则答应了ARM管理层的几乎所有要求,包括总部仍留在英国,ARM的地区战略中心不会倾斜到日本,将英国团队扩充一倍,以扩大就业。

当然,最具争议的还是收购价码。孙正义一连报了三次价,钱伯斯一连回绝了三次,逼得孙正义把报价提高到超出预算,不得不知难而退。关键时刻,眼看交易要黄,钱伯斯主动请孙正义到酒店面谈,两人最终敲定的价格比ARM收盘价高了43%。不得不说,英国人真的精明。

这不是孙正义第一次豪横,2012年,软银以201亿美元收购美国Sprint时,就溢价超过60%。

.02.接班人出走

收购ARM的消息公布后,软银股价立即跌了10%(收购Sprint时,软银股价跌了8%以上,股价创5个月来新低),因为大家感觉买贵了。孙正义却毫不在乎,他对ARM觊觎已久,早在2012年就想将其收入囊中。

6年来他对ARM的心心念念,最终让准接班人、谷歌前高管尼克什·阿罗拉(Nikesh Arora)出走。

孙正义与准接班人尼克什.阿罗拉(右)

媒体公开报道,孙正义向阿罗拉表示过自己对ARM的倾慕后,两人的关系变得非常紧张,加上孙正义为此推迟退休计划,最终使得阿罗拉突然辞职。没有牵绊的孙正义,在追求ARM的路上开始自由奔跑。

由于付出太多,以至于孙正义不得不说,收购ARM是他一生押上的最大赌注。对于这个赌注,孙正义辩解说:“大多数时候,当我作出一个大动作,人们说我疯了。但我考虑的不是如何能锦上添花……我考虑的是20年后的事情。”

但从入手ARM刚刚4年就脱手来看,似乎在变相承认这笔赌注是押错了。

.03.最大的赌注变成烫手山芋

之所以对ARM倾慕至极,只因孙正义对物联网极度看好。在2016年10月举行的TechCon大会上,孙正义在主题演讲中称,物联网如同寒武纪大爆炸一样,将带来1兆个物联网设备,这会将人类导向起点,机器智能将超越人类智能的总和。

考虑到ARM的芯片在移动端的垄断优势,如果物联网设备市场大爆发,ARM将进入一个万亿颗芯片级别的市场,远远大于现有的智能手机市场。

但后来现实的发展和孙正义的预期有很大偏差。因为物联网的主要玩家都是亚马逊、谷歌、阿里巴巴等互联网巨头,以及华为这样软硬件通吃的企业。这样,仅有硬件背景的ARM难以获得明显的竞争优势。

更为重要的是,随着华为等企业被列入实体清单,使得ARM的市场重仓中国,对其竞争对手RISC-V突然青睐起来。目前,阿里巴巴、华米科技等均已推出RISC-V架构产品,华为海思、紫光展锐等中国众多芯片设计公司,也已经投入RISC-V阵营。ARM正从过去唯一的选择,变成选择之一。

RISC-V生态

ARM在市场上腹背受敌,意味着躺赚时代结束,孙正义收回投资成本的时间大大拉长。按目前ARM的盈利水平测算,软银要收回成本,大概需要60年。为此,孙正义曾要求ARM将授权费翻4倍,将收购成本转移到客户身上,结果招致客户强烈反对,从此再无下文。

曾经的万人迷ARM,孙正义一生最大的赌注,就这样变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04.错过收购英伟达

而且,收购ARM还抬高了软银的机会成本,即错过收购英伟达。2016年年中,也就是孙正义敲定收购ARM时,英伟达的股价最高不超过50美元/股,总市值不到300亿美元,大约是ARM市值的1.65倍。

此时的英伟达,经过5年的默默耕耘,已经把重点放在深度学习和无人驾驶两个方面,凭借占据GPU市场70%份额的优势,开始逐渐站上人工智能的风口。研发深度学习的产品,无论是科技巨头和创业企业,英伟达的人工智能芯片都已经成为标配。百度、谷歌、Facebook、微软、IBM等科技巨头,研发深度学习都会配置英伟达的GPU。仅谷歌Deepmind开发的AlphaGo身上就连接了170块GPU。

据英伟达官网数据,2016年, 将英伟达产品用于深度学习的机构接近20000家,相当于2014年的13倍。

英伟达产品在深度学习市场的分布

此时的英伟达已处于上升时期,并不是未来还充满定数的初创公司,孙正义如果拿出收购ARM的热情,将英伟达揽入怀中,现在已赚了接近10倍,相比ARM的不赔不赚,已是天壤之别。

但科技布道者孙正义当时眼里只有ARM,不顾准接班人阿罗拉的反对,押上了人生最大的赌注。持有短短4年时间就选择出售,大概他本人也意识到,买ARM不仅买贵了,还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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