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下教育按下“暂停键”，在线教育真能“逆袭而上”吗？
编者按：本文来自“《财经》”，作者：徐徜洋，36氪经授权发布
“2020年春节，刚拿完年终奖的员工们本想着能过个好年，但疫情突至，将大家打了个措手不及。”粉笔网副总裁袁东如此表示。1月20日， “新冠肺炎可以人传人”的消息传出，也正是在这一天，粉笔网CEO张小龙作出了“停开所有线下辅导班、冲刺线上教育”的决定。
以公务员考试培训为主营业务的粉笔网，是一家线上、线下相结合的职业教育机构，在全国30余城市都设有线下分公司。袁东介绍，疫情对线下业务的影响是“致命的”，几近停摆；但因为“需求仍然存在”，公司的线上业务同比增长了200%，线下转线上的用户比例则达到了80%以上。
受疫情影响，1月23日，湖北省教育厅宣布春季学期中小学开学延期，随后湖北省多所高校宣布延迟开学。1月27日，教育部也下发2020年春季学期延期开学的通知。这之后，教育部有关负责人进一步要求称，做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是当前的首要任务。校外培训机构必须根据各地要求，停止线下培训行为，不得擅自提前开课形成学生聚集，严防疫情扩散。
线下培训被“摁下暂停键”后， 坚持“两条腿走路”的粉笔网，无疑是幸运的。2月6日，曾在新三板挂牌上市、估值一度超10亿元的线下教育机构“兄弟连”宣告倒闭。创始人李超在《致兄弟连全体学员、员工、股东的一封信》中表示：“因公司现金流问题，即日起北京校区停止招生，同时员工全部遣散。”
图/李超发布的《致兄弟连全体学员、员工、股东的一封信》
与此同时，在线教育却再度站上风口。除粉笔网外，好未来、新东方在线、猿辅导等多家在线教育企业，纷纷迎来“用户量与股价”的“双丰收”。事实上，就在一个多月前，在线教育还处在“裁员”、“降薪”、“资本寒冬”等困境之中。
疫情真的能让在线教育企业“逆袭而上”吗？在迎来发展春天的背后，在线教育行业是否还存有隐忧？
疫情助力解决“获客”难题
一直以来，获客成本（获取客户所花费的成本）较高是在线教育发展中最大的掣肘。没有实体校舍的在线教育机构，只能寄希望于楼宇、地铁、网络等营销手段，获客效率一直较低，且获客之后的留存率也是一个问题。居高不下的获客成本，是导致在线教育企业盈利难的一大重要因素。
但疫情“恰好”改变了这一点。一位匿名在线培训机构负责人透露，自己的公司主要经营“K12”（学前教育至高中教育）在线培训业务。之前，由于人们对在线授课的方式接受度不高，公司特地为2020年准备了一笔预算，希望用于“在线授课方式”的推广。
“没想到疫情一来，在线用户总数一下就翻了好几倍，连这笔预算都省了”。该人士还称：“和疫情发生前对比来看，艺术类包括美术、书法等在线课程的学习人数增长最多，翻了差不多有几十倍。”
不少在线教育企业也正是看准了这次难得的获客好机会，纷纷推出免费课程计划，且“效果显著”。猿辅导方面表示，公司于2月3日开播免费直播课，截止2月6日，猿辅导免费直播课报名人数超过1000万，单月技术支持消耗的成本在1.5亿-2亿人民币左右。截至2020年1月，猿辅导在线教育的全国累计用户数已经突破4亿。
“疫情持续多久，我们就播多久，”学而思相关负责人张小虎也表示：“从除夕晚上就开启备战，我们预判抗击疫情是一场攻坚战，可能会导致开学延期，公司评估到会影响到孩子们的日常学习，很早给我们下发了指令，要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2月1日，央视频和学而思合作推出的免费课程一经推出，就迎来在线观看人数的剧增，平均每节课的实时上课人数超过200万。
民生证券分析师强超廷对此分析称，线上机构借机推出免费课程吸引流量，行业认可度与渗透率有望提升。“本次黑天鹅事件将在线教育的学习方式推广进三四线城市，有望改变以前对线上教育认可度与接受度低的学生与家长观念。”
在2月12日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教育部高校学生司司长王辉表示，尚不确定是否会延迟今年的中考、高考时间，“距离高考还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我们将密切关注疫情的发展变化情况，审慎研究制定今年高考的具体实施方案。”对此，升学规划专家梁挺福分析称，“个人认为今年高考不会延期，以‘非典’那一年的经验来看，当时高考不但没有延期，反而从七月提前到了六月。”
无疑，只要升学压力依然笼罩着学生、家长及校方，线上教育就会成为现阶段有序开展教育工作的好选择。
竞争加剧或导致马太效应
机遇总是与挑战并存。在线教育行业在迎来流量高峰的同时，竞争态势也在进一步升级。
易观分析师李玥认为，教育培训具有“后验性”，各大平台虽先后推出免费课程以吸引用户，但学生、家长往往更重视教育品牌的口碑，从而优先选择知名平台，行业马太效应或将越来越显著。
与此同时，由于中、小学校开课时间一再延后，长期提供免费课程或开放线上教育平台，对厂商的教育资源和教研实力也是很大的考验，而免费课程带来的高昂成本也是中小型厂商所难以负担的。“不可否认，线上教育确实面临着很好的发展机会，但能否抓住这一轮机遇，取决于线上教育的体验与效果，各大厂商的流量转化能力将决定其后续的发展和市场地位的变化。”李玥说。
在粉笔网副总裁袁东看来，未来线上学习的需求一定会越来越强。“不管有没有疫情，线上学习的趋势都具有不可逆化。”他认为，在线教育这一垂直领域将最终呈现出“721”的局面，即“第一名占据70%的市场份额，第二名占据20%的市场份额，其他所有企业占据10%的市场份额”。袁东表示，“谁能更快、更好地在线上保证学生学习的效率和效果，谁就能赢得未来。”
需要指出的是，和其他领域相比，教育行业同政策、法规的联系往往更为紧密。光大证券分析师刘凯就表示，虽看好在线教育的长期发展，但行业仍存在“政策调整不及预期”的风险因素，不排除未来“政策监管进一步趋严”的可能。
被按下“暂停键”的线下教育，其前景如何？中信证券研报认为，课外K12培训等短期内会受到一定负面冲击，中小机构将面临更大的租金、退费、现金流等方面的压力，行业将进一步出清部分机构，但龙头公司有能力度过短暂困难期。
民生证券分析师强超廷则指出，从短期来看，线下培训机构的命运还要视疫情发展情况和政策变动而定。“假设疫情可在一季度结束时得到控制，则线下培训的禁令就有望在二季度被撤回。如线下机构可在二季度顺利复课，则本次疫情对其2020年的业绩影响就相对有限，线下培训行业的景气度或将在疫情结束后回升。”
袁东坚信，疫情结束后，线下培训班的需求仍然会很强劲，“甚至这段时期被疫情压制的需求可能会出现报复性的反弹”。因此，粉笔网直到现在都还在持续招聘教师，“这个招聘不会停，会一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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