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楠耘智IPO：区块链第一股，还是AI芯片第一股？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CV智识”（ID：CVAI2019），作者 韩敬娴，编辑：张丽娟。36氪经授权转载。
“谁会是国内矿机第一股？”这个长达一年多的讨论终于落下大幕：11月21日，伴随着嘉楠耘智CEO张楠赓按响敲钟玲，嘉楠耘智正式挂牌纳斯达克。
此次上市初始发行价为9美元，初始供应量为1000万，筹资金额为9000万美元。
张楠赓在敲钟前现场表示，“科技是提升社会运行效率，改善人类生活方式最有效的途径，嘉楠从诞生伊始就是为了这个愿景而奋斗的，而资本是帮助科技飞速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我们希望通过上市获得更多资本的支持，最终实现我们的愿景。”
嘉楠耘智的意气风发更像是矿机创业者们情绪的集中体现。
从2016年开始，嘉楠耘智、亿邦国际、比特大陆不断冲击资本市场，但均以失败告终。
这次嘉楠耘智成功登陆纳斯达克，正如张楠赓所说，我从北京来到纽约，这是一段非常神奇的旅程，我希望嘉楠上市也能成为纽约见证和发生神奇事件之一。
矿机VS芯片
外界习惯称嘉楠耘智为“矿机厂商”，但在招股书中，嘉楠耘智给自己的定位是“通过专有的高性能计算ASIC芯片提供超级计算解决方案的公司”。
当然，从招股书数据来看，恐怕前者称呼更为恰当。
据嘉楠提供的招股书数据显示，2019年前三季度，嘉楠耘智总收入约为9.6亿元，相比于2018年前三季度总收入24.3亿元降低60.5%；净利润约为-2.4亿元，较2018年前三季度净利润1.5亿元下降近-260%。
2017年、2018年，公司分别实现净收入13.08亿元、27.05亿元；净利润分别为3.76亿元、1.22亿元。
具体到收入结构部分，2017年、2018年和2019年上半年，比特币矿机以及其他比特币矿机零件和配件的销售额分别占嘉楠耘智总收入的99.6%，99.7%和99.4%，公司对矿机销售的依赖程度可见一斑。
Frost＆Sullivan的数据也显示，截至2019年上半年，在全球出售的比特币采矿机的总计算能力中，嘉楠耘智占21.9％。以矿机销量计算的市场份额为 23.3%，均排名第二位。排名第一位的是比特大陆。
嘉楠耘智对矿机和芯片的取舍在成立第一年便出现了。
2013年4月，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博士退学的张楠赓和曾任中星微电子IC工程师的李佳轩，各自出资10万元，成立了“北京嘉楠耘智科技有限公司”。
彼时，张楠赓与美籍华裔程序员郭逸夫研发的第一代阿瓦隆矿机已经交付，以当时的算力一天能挖出357枚比特币，按照当时的价格折算，一天就可产出20多万人民币。受到阿瓦隆矿机开源的影响，市场上甚至出现了大大小小数百家矿机组装商。
但就在公司成立的同时，嘉楠耘智却宣布终止整体矿机的销售，只专注于芯片的研发和生产。不过，随后由于芯片研发受挫，导致矿机不能如期交付，嘉楠耘智决定重返矿机组装市场，上线拍卖第二代阿瓦隆矿机。
那么，嘉楠耘智为何要坚持做芯片呢？
众所周知，矿机和比特币是强绑定关系，嘉楠耘智创立于比特币热潮前夕，也是这一热潮的重要参与者和既得利益者，这也不难解释为何中国区块链三大独角兽均为矿机巨头。
只不过，营收结构过于集中、单一通常会为公司发展带来不确定性，尤其是矿机销售会随着比特币价格的波动大起大落。
嘉楠耘智在招股书中就收入下降所做的解释也表示，公司业绩受比特币价格波动影响很大，比特币的价格直接影响到公司市场需求。虽然今年比特币价格回升，但嘉楠耘智表示，经营业绩通常落后于比特币价格的上涨。
如何在矿机业务不断萎缩的情况下，养成一个新的赚钱且可持续的业务？AI芯片成了嘉楠耘智的选择。
2018年，嘉楠耘智正式推出第一代AI芯片“勘智K210”，产品的商业化从今年3月份正式启动。资料显示，截至今年9月30日，公司在半年内向AI产品开发商发货53000多块芯片和开发套件。
对于未来芯片的发展规划，嘉楠耘智在招股书中给出了规划：目前正在开发第二代28nm AI芯片产品，并计划在2020年第一季度开始量产第二代芯片。同时，计划在2020年下半年推出第三代12nm AI芯片。
2019世界半导体大会期间，嘉楠耘智创始人张楠赓曾对媒体透露，2019年公司的AI业务的收入预计达数千万元级别，公司的目标是计划用3年时间实现公司矿机与AI业务收入比例达到1:1。
当然，这个背后是嘉楠始终如一的掌舵者张楠赓：嘉楠耘智实行的是董事会治理下的CEO负责制，CEO一直是张楠赓。
招股书数据可以看到，李佳轩的股份最多，占比16.2%，张楠赓是16%，但与此同时，嘉楠耘智也引入了AB股制度，以保护创始人张楠赓的投票权。张楠赓持有的16%股份均为B类股，拥有15倍于A类股的投票权。
也就是说， 在不实施超配的情况下，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张楠赓拥有全部 B 类普通股。这也就意味着，在目前高级管理层和企业股权架构不发生重大变动的情况下，张楠赓牢牢掌握着嘉楠的控制权。
具体到此次IPO募集资金的用途，嘉楠耘智表示，将用于与AI算法和应用相关的ASICs的研究与开发；与区块链算法和应用相关的ASICs的研究与开发；AI和区块链业务的全球扩展；供应链的优化以及偿还公司重组产生的负债等。
终成“矿机第一股”
这并不是嘉楠耘智第一次冲击资本市场。
早在2016年6月，嘉楠耘智希望借壳A股公司鲁亿通上市，但由于并购方案显示交易完成后前两大股东持股比例接近，有规避借壳嫌疑。同时嘉楠耘智由于估值过高，并给出过高业绩的承诺，最终鲁亿通终止了此次重大资产重组，嘉楠耘智此次上市计划终止。
2017年8月，嘉楠耘智再次申请在新三板挂牌，但半年后主动放弃挂牌。在嘉楠耘智之前，全球第三大比特币矿机生产商亿邦股份，也曾尝试于2015年8月在新三板挂牌。
随后，2018年5月，嘉楠耘智调转车头冲击港股，拟以市值4亿美元的价格在港交所提交上市申请。6个月后，港交所官网将嘉楠耘智的上市申请归为“失效”一列，上市之路再度折戟。
对于一波三折的上市历程，2018年11月12日，嘉楠耘智联席董事长孔剑平在BlockVC主办的活动上表示，此前公司在任何市场未成功IPO不是被否决，而是因为矿机厂商的下游产业（加密数字资产）在传统审核机构眼里可能过于前沿，审核机构对它们还不够了解，这也直接影响了矿机厂商IPO的进度和结果。
在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19 胡润全球独角兽榜》中，首次有11家区块链企业上榜，其中包含中国三家企业，分别是比特大陆，嘉楠耘智和亿邦国际，这也是业界常称的“国内矿机三巨头”。
这其中，亿邦主要从事数据通信和芯片设计，其数字货币矿机品牌名为“翼比特”。和嘉楠耘智不同的是，亿邦从通信设备起家，并非一家单纯的矿机企业。
比特大陆基本是与嘉楠耘智同时期成立，不仅有蚂蚁矿机还自营矿场，但这几年也呈现出明显“重矿机、去挖矿”业务布局特点。
据Frost &Sullivan数据，以2017年收入计算，比特大陆、嘉楠耘智、亿邦国际的市场份额分别为74.5%、6.2%、4.5%。也就是说，三个中国厂商赚走了基于ASIC的加密货币矿机市场超过85%的钱。
就在嘉楠不断冲击IPO的同时，另外两家矿机厂商也在同一年向港交所递交了上市申请，结果均显示失效。
矿机厂商为何敲不开港股的大门？今年1月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港交所总裁李小加做了回答：矿机商不符合港交所“上市适应性”的核心原则。
“你过去通过A业务赚了几十亿美元，但突然说将来要做B业务，但还没有任何业绩。那我就觉得当初你拿来上市的A业务模式没有持续性了。那你还能做这个业务，还能赚这个钱吗？”
港股不成，大家又换了一个新的挑战目标——美股。
10月29日，嘉楠耘智正式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递交了招股文件。
同月，有媒体报道称比特大陆已向SEC秘密递交了上市申请，但对此比特大陆则不予置评。
第三名的亿邦国际也在今年6月被路透旗下IFRASIA报道，正在考虑前往美国市场上市。
根据《2019 胡润全球独角兽榜》，比特大陆的估值远超第二名的嘉楠耘智，有业内人士对CV智识表示，“比特大陆、神马、芯动才是现在矿机的主要玩家”，因此比特大陆一度是业内认为的IPO头号种子选手。
只不过，不巧的是，就在嘉楠耘智向SEC递交招股书的同一天，比特大陆被爆发生工商变更，法定代表人由詹克团变更为吴忌寒，吴忌寒还接替了詹克团执行董事一职。自此，“内斗”取代“IPO”成为比特大陆的舆论焦点。
虽有知情人士向媒体透露，比特大陆的IPO进程一直是吴忌寒和CFO刘路遥在主导，詹克团较少参与。吴忌寒的强势回归，意味着如果其获得股东支持，比特大陆将重整旗鼓，向美股发起冲击。
但显然，已经晚了一步。
IPO只是刚刚开局
“以矿养AI”的故事，港股虽然并未买单，最终美股还是买了。
但从招股书披露数据来看，无论是嘉楠耘智还是比特大陆，AI业务的盈利能力都尚未显现：2019年上半年，嘉楠耘智AI相关产品仅实现了46.8万元的收入；比特大陆的AI芯片所占营收也只能计入0.1%的“其他”选项中。
与此同时，嘉楠耘智在招股书中披露了公司的AI团队规模。127名技术研发人员中，61人隶属于高效能技术团队，也就是挖矿业务团队，50人隶属于AI团队。作为早期业务，目前AI芯片给矿机厂商带来的收益有限，但其投入成本却十分高昂。
“AI芯片落地的过程其实是把这些指标与客户现有产品指标的差值释放给客户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有自己客观规律，没有捷径，“自产品量产、产品导入、产品出货都有系统性、工程性的坑要一个一个填。”
具体到产品上，嘉楠耘智选择了更下沉的端侧市场。
相对于云端，终端留给AI芯片创业公司更广阔的市场，因此吸引了不少跨界玩家。既有传统SoC供应商，如全志、君正、瑞芯微等，也有依图、旷视、云知声、思必驰等为代表的AI算法供应商，还有算法+芯片供应商，如寒武纪、地平线、深鉴科技等。
一位在芯片领域从事多年市场工作的业内人士对CV智识表示，“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教育客户”，客户最为敏感的依旧是产品成本问题，这就导致了一些AI芯片厂商采取激进的低价策略，“你卖1块，别人就敢卖8毛”。 因此，对于终端市场来说，是好故事，但不一定是个好生意。
正如张楠赓在敲钟现场所说，上市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将继续投身新的战场，投身新的技术。
当然，一个更大的利好已经在前方等着嘉楠耘智：10月24日，国家明确提出把区块链作为核心技术自主创新的重要突破口，加快推动区块链技术和产业创新发展。
希望其上市可以为行业注入一股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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