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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深交所问询，昆仑万维的国际“灰产”曝光

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2020-12-08 11:45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志象网”（ID:passagegroup），作者：谢小丹，36氪经授权发布。

在被昆仑万维收购并成功在美国上市之后，昆仑万维打算再度增持Opera。

10月25日，昆仑万维发布公告称，其全资子公司 Kunlun Tech Limited（以下简称“香港万维”）拟采用支付现金方式，以8.22美元/ADS的价格从Keeneyes Future Holding Inc.（简称“KFH”）手上购买标的公司 Opera Limited（以下简称“Opera“）8.47%的股权，交易价款合计为8014.5万美元（约合5.39亿元人民币）。

公告称，本次交易完成后，香港万维将持有Opera 53.88%股权，Opera也由此成为昆仑万维全资子公司的控股子公司，将被昆仑万维纳入合并报表范围。而且，在海外，昆仑万维也将告别现金贷和博彩等灰色产业。

Opera是一家浏览器公司，于1995年在挪威成立，并于2018年7月在美国纳斯达克股票上市，其主要市场是非洲、南亚和东南亚等地区。

然而，这次重组，Opera的另一面开始浮现。近期，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公司管理部两度向昆仑万维发送问询函，Opera在非洲、印度的开展的小额贷款和博彩成为深交重点。

在出海圈，昆仑万维的实际控制人周亚辉素有‘灰产之王’的称号。但周一向低调，在印度和肯尼亚，昆仑万维的员工也甚少与其他中国同侪往来，外界对其业务始终雾里看花。昆仑万维的回复函，首次详细披露了其在海外的灰产。

切割非洲博彩

在海外，Opera不仅是款浏览器，在博彩合法的非洲，Opera涉足了相关业务。

2016年，昆仑万维完成对挪威浏览器厂商Opera部分业务的收购，2018年7月，Opera在美国纳斯达克股票上市。上市后，周亚辉便辞去了公司总经理职务，转而担任Opera的CEO。不过，周亚辉仍是两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对外，周亚辉很少提及Opera在非洲的博彩生意。但此次业务重组，Opera所持有的Powerbets股份成为深交所的问询重点。

深交所注意到，标的公司（Opera)对所持Powerbets股份进行了转让，该公司在非洲提供体育类赌博、虚拟体育赌博及其他博彩服务平台。要求昆仑万维补充说明，转让 Powerbets 股份的原因、交易作价及依据、交易对方及是否存在关联关系、交割完成时间、产生的损益。请独立财务顾问核查并发表明确意见。

志象网在查询相关信息获知，Powerbets于2017年12月成立，Powerbets注册地在香港，是非洲最大的博彩公司之一，在9个非洲市场获得许可，在7个市场运营，为非洲各地的体育博彩、虚拟体育博彩和博彩服务提供平台。据多家媒体报道显示，Opera拥有Powerbets 50.1%的股份。

昆仑万维回复称，在10月22日，已将Powerbets的股份转让给Murray Neil SPARK。

它解释，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人民银行、外交部<关于进一步引导和规范境外投资方向指导意见>的通知》第五条规定，禁止境内企业参与赌博业境外投资。

此外博彩业务与Opera关联性较小，管理层一直以来有意愿剥离标的公司持有Powerbets的所有权；一方面，为避免将赌博业资产纳入昆仑万维体内。

昆仑万维还进一步透露，根据标的公司提供的资料及交易对方、标的公司、上市公司及上市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签署的《确认函》，并经独立财务顾问核查, 该交易对方与标的公司及上市公司不构成关联关系。

不过，领英上的信息显示，Murray Neil SPARK仍是Opera的员工，担任Opera在非洲地区的商务发展总监一职。

虽然境内企业参与赌博业境外投资被明令禁止，但在非洲，持有博彩牌照的公司便可以合法开展博彩业务，而Powerbets在非洲多国持有博彩牌照。

不过，昆仑万维在回复深交所的问询函时称Powerbets获利甚微甚至亏损，但Opera并未打算彻底与博彩业完全切割，如在尼日利亚，在线博彩的用户可以通过Opera旗下的OPay向多款线上博彩产品充值，Powerbets也是其中之一。

通过OPay向博彩账号充值可打九折 / OPay推特账号

现金贷全球收入过亿美元

Opera的收入中，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其金融科技业务。

问询函显示，Opera曾于 2018 年 12 月起在印度、肯尼亚等地区开展了小微贷款相关的金融科技业务。根据36氪报道显示，这一版块占收入比从2018年的0迅速增长到2019年 Q3 的42.5%。

在昆仑万维给深交所的回复公告中也提及Opera小额贷款业务财务情况。昆仑万维称，由于标的公司在 2018 年底收购了小额贷款业务，因此 2018 当年小额贷款业务产生的营业收入体量较低。小额贷款业务于 2018 年底开始在肯尼亚开展，并在 2019 年第二季度进入印度市场，因此该业务在 2019 年实现快速增长，全年收入达到 1.28 亿美金，净贡献率约 28%。受新冠疫情全球蔓延的影响，小额贷款业务在 2020 年上半年产生的信用损失费用占比有所增长，因此净贡献率下滑至仅约 9%。

仅2019年，Opera小额贷款净贡献就达到了3584.8万美元 / 昆仑万维公告

根据今年1月16日，投研机构Hindenburg Research发布的报告显示，Opera 旗下共有OPay 、OKash 、OPesa 和 CashBean4款借贷产品，分别在尼日利亚、肯尼亚、印度等地提供借贷服务。

Hindenburg Research称，Opera 旗下包括 OPay 在内的4款提供借贷服务的 app 全都违反了谷歌关于短期借贷的规定。2019年8月，谷歌更新了其关于短期借贷的政策。新规定显示，个人放贷软件不能要求用户在60天内还款。而 Opera 旗下4款放贷产品，全部宣称其放贷周期在91天-365天范围内，但实际放贷周期在7-29天不等。

Opera旗下4款借贷产品的实际放贷周期 / Hindenburg Research

据 Hindenburg Research 研究，Opera 旗下的借贷软件实际收取的贷款利率比平台宣称的最大贷款利率高出十倍不止。

实际收取的贷款利率 / Hindenburg Research

对于这份报告，Opera 在其投资者网站上回应称，这份存在大量的错误、无事实依据的陈述以及具有误导性的结论与解释。

不过，受该报告影响，Opera的 ADS 价格下跌了 1.69 美元/股，降幅达18.74%。遭受损失的投资者由于不法行为和重大的信息遗漏以及Opera证券市场价值的急剧下降，于2020年6月18日提起了证券集体诉讼。

据昆仑万维的公告显示，对此Opera已经提交驳回起诉动议（Motion to Dismiss），目前正在等待原告的回应，法院尚未就该案件进行判决。

下一站：墨西哥

此外，深交所关心的Opera小额贷款业务，更像是周亚辉将小额贷款从左手换到了右手中。

公告显示，Opera的小贷业务线子公司 Tenspot Pesa Limited 100%股权出资，获得 NanoCred 42%的股权。而周亚辉通过Wisdom Connection I Holding Inc持有NanoCred52.02%的股权。

根据回复公告显示，NanoCred 的治理架构主要包括股东会与董事。NanoCred 的股东会一般决议需半数以上有表决权股份同意。而周亚辉持有NanoCred 52%的股份，是NanoCred的第一大股东，而标的公司仅持有NanoCred 42%的股份。NanoCred的董事会成员为周亚辉和Cao Li、Chen Jianjun，且NanoCred 股东会可通过一般决议改组董事会、任免董事。

而在疫情期间，Opera的现金贷业务受到较大影响。其面向印度的子公司CashBean曾预计，受COVID-19疫情影响，其不良资产（NPA）将激增至15%。昆仑万维也向深交所回复称，受新冠疫情全球蔓延的影响，小额贷款业务在 2020 年上半年产生的信用损失费用占比有所增长，因此净贡献率下滑至仅约 9%。

而另一方面，在印度和肯尼亚，更极端的催收措施，也多次被媒体曝光。国际科技媒体报道，在肯尼亚，Opera旗下的OKash以羞辱式的催收。当地人发现，在OKash的条款中写着，只要用户下载该app，就授权了OKash读取通讯录。通过这种方式，当有人未能及时偿还贷款时，OKash就通过通讯录威胁和谩骂他们的联系人。

Cashbean引发更为严重的催收问题。今年上半年，《印度时报》披露，Cashbean使用伪造的带有中央调查局（CBI）、印度储备银行（RBI）和德里警方抬头的法律通知威胁未能偿还贷款的用户，同时还向他们虚构了罚款，发送伪造的信息，通知他们构成银行诈骗。而Cashbean则回应称，对这些行为均不知情，已采取纠正措施予以解决。

除了非洲和印度外，周亚辉还瞄准了南美洲，将现金贷业务带到了墨西哥。业内人士告诉志象网，墨西哥已上线的OKredito、Ifective和Mextamo三款产品，都与周亚辉团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