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天下网商”(ID:txws_txws),作者:丁洁,编辑:徐艺婷,36氪经授权发布。
昨日,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发布了一则情况通报:“2020年7月7日7时许,违法行为人李某庆(男,55岁)纠集他人,在朝阳区静安中心某公司办公场所内,采取强力开锁、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等方式扰乱了该公司正常工作秩序。目前,朝阳公安分局已将李某庆等4名违法行为人依法行政拘留。”
一场闹剧有了新进展。而就在几小时前,李国庆进入当当办公场所拿走相关资料的监控视频曝光。身穿绿衣服的李国庆进入当当,搜翻资料。
视频所记录的是2020年7月7日,高考第一天。
《庆俞年》在暑期档重磅“开播”,男主角李国庆,女主角俞渝,为大家献上了足够吸睛的一集。
昔日高考状元李国庆,带上20多人,在清晨强行进入当当,拿电钻撬开多处保险柜,拿走资料。
随后,当当网方面表示李国庆已被警方带走。就在被带走的时间里,李国庆还抽空发了一条信息:“正在接受公安调查,就不接电话,在香河园派出所。”
当晚11点,《庆俞年》女主角俞渝上线。她呼吁当当员工:“行动起来,发微博、发朋友圈,保卫自己、保卫当当,保卫顾客,保卫供应商。”
一场大戏过后,不少网友倒向李国庆,质疑俞渝。
不仅是这场戏,这一年来的“连续剧”都证明:如果俞渝是演员,那么李国庆是戏精。两者的差别在于,演员区别作品和现实,戏精则将演技融入生活,炉火纯青,真伪难辨。
他又来了!
7月7日,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再度进入当当办公室撬开保险柜“夺资料”。随后,当当方面报警,李国庆接受警方调查。
事后,李国庆对外宣称,这是两口子大股东之间的纷争,没有肢体冲突。
同时,他贴出一篇长达2000字的“小作文”,强调了以下几点:
第一,当当成立20余年,李国庆是创始人,一直负责公司经营管理;
第二,李国庆与俞渝仍共同持有公司90%以上股权,4年前他们两夫妻间针对经营管理存在很大分歧,李国庆选择退让,双方约定:俞渝管理公司三年,时间一到将归还管理权,如今俞渝未有归还管理权之意;
第三,俞渝一再使用侮辱、诽谤、拖延等手段,意图在财产分割时获得不当优势,离婚不顺利,李国庆认为股权作为夫妻共有财产,夫妻双方各自分得一半实属天经地义。
李国庆表示拟请董事会批准他辞去当当CEO的职务,选举原当当高级副总姚丹骞出任CEO,他将仅保留当当董事长一职。
要说李国庆真不愧是高考文科状元,写起文章来一把好手。有网友评论这篇“小作文”有理有据,以情动人,或许能在高考中得个高分。
而俞渝做了什么呢?
一整天,她都没有对外发声,直到当晚11点,她发布了一封全员内部信。信中提及,李国庆于清晨六点多,带多人来到办公室,将几位保安堵住,进入办公区。之后用电钻撬开保险柜,抢走了营业执照和U盾,保安受伤。
俞渝显然愤怒极了。
“我愤怒李国庆把婚姻法带入公司法,不断折腾我们的公司。”
她让当当员工发微博、朋友圈保卫自己的公司,与此同时还发出了灵魂拷问——“十问朝阳公安”,质疑其调查李国庆相关行为,并呼吁朝阳区政府、朝阳公安,保护企业正常生产经营的权力,保护员工人身安全。
这一封内部信显然抵不过李国庆的那篇小作文。在李国庆微博下方,网友的评论大部分都力挺李国庆“拿下当当”。
这一回合,李国庆胜。
俞渝不是没有赢过。
这部夫妻连续剧拍摄至今,她也曾给出了“影后”级的表演。
事件的公开爆发始于2019年10月,第一集名为《李国庆摔杯一怒骂俞渝》。
10月10日,李国庆在接受一视频节目采访时,说自己离开公司并非自愿,而是被俞渝和管理层“逼宫”。这还不够戏剧性,10月21日,他又发微博称自己已经和俞渝分居21个月。
两天后,俞渝连发三条朋友圈,指责李国庆的五个点:第一,有梅毒;第二是同性恋,对象姓马;第三,用俞渝携程账号开房,出轨对象不知道是不是其同性恋恋人;第四,带走他们家1.3亿现金,其中还有俞渝父母的钱,至今未还;第五,经常在家里砸锅碗瓢盆。
“你绑架我二十年了,我受够了,你滚开。”文字就能读出俞渝对李国庆肉眼可见的恨。
李国庆的演技颇为夸张,俞渝的三段论又颇令人信服,观众一度站向了俞渝。
眼看风向不对,李国庆接着演了第二集:《强抢公章》。
2020年4月26日,李国庆带领几人前往当当,抢走了公章,宣布全面接管公司。
俞渝忍住了,没有出面。
当天,当当网做了三件事:首先,宣布几十枚公章作废;其次,对外发布招聘启事,拟以最高5万元月薪招聘一位公关总监,岗位职责包括处理企业危机公关,将企业的形象及声誉损失降至最低;再次,召开媒体沟通会,当当副总裁阚敏表示“公司目前掌握在俞渝手中,当当管理团队掌握公司的经营”。
这一局,李国庆胜,胜在懂得“如何不违法又能获得应有利益”。多位律师认为,这件事的本质则是两个重要股东之间的纠纷。只要不发生流血事件,警察没法管理这类纠纷,也就是说俞渝再怎么报警都没用。
第三集《俞渝李国庆离婚迷雾》的出现,则具有偶然性。
今年6月,两人离婚案庭审结束后,俞渝一言不发离去,李国庆则称俞渝提出了三个证据,证明两人感情没破裂,其中包括:两人在分居期间一起旅游;李国庆送俞渝玫瑰花;李国庆将朋友赠送的蘑菇分给俞渝一半。
“我真恶心,怎么叫没破裂。10月23日给我这么泼墨,把我的隐私抖搂,还诽谤我。”李国庆称。这个中年男人只能无奈地抨击婚姻法:“我这都分居两年零五个月了,还得质证感情破裂与否。”
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早已没有夫妻之情,但俞渝硬撑着说没破裂,这下吃瓜群众也觉得李国庆憋屈了,纷纷出招让他离婚。毕竟再不离婚,可就进入“离婚冷静期”了,又得半年。
李国庆不是傻白甜。
摔杯、上吐槽大会、抢章、撬锁拿资料……看似疯癫,实际上每一步都有规划、有策略。
2019年10月,李国庆发微博称同年7月他就向法院提交诉讼状和俞渝离婚。他要离婚的原因,和俞渝不想离婚的原因如出一辙。
一切都是为了争夺利益。
当当网的股权结构显示,俞渝持股64.2%,李国庆持股27.51%。按公司法,俞渝是当当的实际控制人。此外,目前当当的关键岗都是“亲俞派”,李国庆很难插足。
显然,只有离婚这一招可走。倘若离婚,婚内财产就得对半分。目前,两人的股权约在91.7%,如果均分,李国庆将持股45.8%。此外。按李国庆的说法,他已经得到了其他8%的中小股东的支持。那么离婚后,李国庆将实现50%以上的“简单多数”,得到对当当的掌控权,这足以让他“翻身”。
除了加快离婚进程。李国庆还在收拢人心,团结小股东,组成命运共同体。他曾发公开信表示,拟进行30%净利润股东分红。同时,他在微博宣称要成就一家20亿利润,百亿美金市值的当当。
《庆俞年》闹剧背后的当当,业绩的确不错。
当当在2016年私有化,此后,俞渝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2018年,销售额同比增加14.4%,净利润4.25亿元,增长34.9%。”
在2019年的当当出版人盛典上,当当副总裁陈立均也强调:“当当2018年GMV 150-160亿,四亿多利润,持续5年盈利,没有任何负债,无论是销售额还是利润增速都在加速度增长。”
2019年尽管没有确切的数字,但从两则消息可以看出其发展态势:第一则,当当网曾在2019年底表示,2019年预计经营利润6.1亿元,理财收益还会再贡献一亿;第二则,2020年2月,俞渝表示当当网2019年做到了销售、销量、利润的三增长。
今年天猫618,当当网旗舰店也在天猫图书商家中霸榜。
稳定的盈利能力,稳定的业绩增长,0负债,怪不得李国庆俞渝两夫妻闹了一出又一出。
不离婚,李国庆绝不会善罢甘休,离婚,李国庆重新执掌当当,俞渝时代将划上句号。
而这家“香饽饽”公司,当年正是他们共同缔造的。
相识之初,俞渝曾对李国庆说:“国庆,你是我命里要辅佐的那个人,如果你是孙中山,我就是宋庆龄。”
日后,杨澜在节目中夸赞俞渝和李国庆共同下海创业的美谈,但俞渝改了话风,思索后表示:“很多时候有人让我给创业者建议,嗯,我的建议就是不要夫妻俩人一起创业。”
大部分情况下,利益会让夫妻捆绑得更紧,尤其是企业家夫妇,但最终还是将这对夫妻推向了更远更陌生处。这出戏必定还会继续演下去,可惜不是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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