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凡失联余震持续，银团摸底华兴资本贷款风险
随着实控人包凡的失联，作为服务新经济金融机构的领头羊，华兴资本正在面临一场“关键人物”的风险。
2月21日，创投日报记者从多个渠道获悉，与华兴资本合作的银团，正在摸底、评估贷款等往来业务风险。而作为银团，在“关键人物”触发风险之后，最先做的就是对华兴资本作出社会信用的评估。
“这往往是压垮成熟企业的一根稻草。很多时候一旦实控人被带走，在没有抵押物的情况下，债权人会蜂拥而至，相信社会负面消息，纷纷启动诉讼和追查程序，以保证自身债权的安全。”一位大型金融机构人士说。
银团开始排查华兴资本风险
在创始人包凡失联事件爆发后，有银团开始对华兴资本进行风险摸排。
根据2022年中期财报披露的信息，华兴资本控股于2021年5月与交通银行香港分公司及相关银团签订了本金总额最高为3亿美元的银团定期存款融资协议。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银团包括但不限于中信银行、招商银行、中国银行等，并且贷款机构均为香港或澳门等境外分公司。
“对银团而言，当民营企业实控人被带走以后，通常会认为该事件将造成非常紧慌的社会心理。如果相关部门不及时披露，无论是包凡个人还是公司，银团们都不会去区分，而是统一的采取应对措施。”北京，一位银行间大型金融机构人士告诉创投日报记者。
应对措施中，第一步就是诉讼。“这是金融机构普遍的做法。某种情况下看，诉讼是对债权的尽职调查；如果没有诉讼，银团风控人士反而可能被追责。华兴资本的这笔贷款，可能有抵押物；从流程上看，银团只需要走完诉讼流程，就可拿回贷款。”
根据华兴资本披露的信息，该笔3亿美元的贷款是“定期存款融资协议”。
另一位从事银行间并购业务的人士对创投日报记者表示，从字眼上看，“定期存款融资协议”有可能是一种类似存单质押贷款的融资。
“即有资金实力的企业以自己的存款为别人提供贷款担保；又或者借款人以自己的定期存单为自己提供融资担保。”
“华兴资本作为私募股权市场上一家知名公司，可能采取的是前者，因为企业贷款比较容易。这部分钱通过担保的形式，‘套’出来给华兴资本使用。”
截至目前，在华兴资本方面，创投日报记者询问相关人士，均不愿再多说此事。而公司内部管理层也对员工表示，华兴资本运营正常进行，不要相信或散布谣言。
“关键先生”包凡
暂且不论华兴资本即将面对银团追责的风险，但从财务数据上看，华兴资本的崛起，绝不只靠FA（融资顾问）和代客理财那么简单。
官网显示，华兴资本主要有三大业务，一是代客理财，即管理私募股权基金。二是，用自有资金做投资；三是融资顾问，也就是通常说的FA业务。
作为知名的新经济服务金融机构，华兴资本最知名的就是各个项目的FA。“但如果只做FA（融资顾问），或者代客理财，华兴资本根本没必要向银行贷款，而且还是3亿美元的银团贷款。”采访中，有VC圈私募股权市场人士向创投日报记者提出质疑。
在他看来，FA就是个顾问，在私募股权交易中是“出主意”的一方。从交易流程上看，也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亦不会与银团发生关系；代客理财的基金管理业务，亦是如此。只需要LP募资，然后管理基金即可；银行方面，相关资金也不可能进入投资领域，用于基金投资。
“除非是华兴资本自己要做投资，在自有资本金不足的情况下，利用银行贷款加杠杆，做借鸡生蛋的生意。”该私募股权市场人士认为道。
而要做这些，人脉和资源比不可少，特别是还有存单担保的抵押贷款。包凡，作为华兴资本的创始人，自然是“关键先生”。
股权穿透显示，华兴资本管理的华兴新经济基金，所属公司为上海华晟股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背后出资人中，有光线传媒王长田的身影。早年间，王长田曾被称为是包凡的贵人，两人一同设立了华菁证券 ，后者改名华兴证券。
上述私募股权人士透露，作为民营企业，要拿券商牌照非常难拿，但国内有一个政策允许香港企业和内地企业，一起在内地共同设立证券公司。“事实是，华兴证券在内地获批了，并且拥有券商的全业务牌照。但这些年，做保荐人业务并不是非常多，但有了投融资业务的许可。”
“从发展上说，华兴证券将业务范围从境外扩大到了内地。但从业务闭环来看，可以通过境外银行套钱，之后再回流内地，以加杠杆的方式做投资。”
另据上述大型金融机构人士透露，国内提供担保贷款的折扣，一般是9折。“即华兴资本要贷出3亿美元的资金，至少要需要3.3亿美元存款作为担保。这么多钱从哪里来，又是谁提供了担保，这些都值得深思……”
“最赚不到钱”的FA业务
从华兴资本在境外机构贷款，到在内地拿券商牌照……这些举动都透露着华兴资本，想要自己做投资。
做投资的原因，应该是华兴资本意识到FA业务不赚钱的现实。上述私募股权人士表示，在一级市场上，FA在圈子里是最赚不到钱的项目。因为佣金率只有2%，按华兴资本2021年的净利润计算，16.24亿元的净利润需要做多少FA项目？
FA相关人士亦透露，一个大案子从决策会到企业打款，最快也要6个月时间。更何况是一些小案子，费的精力、人力都不少。“属于最累、最苦的活儿。”
在华兴资本有了全牌照后，FA项目中华兴资本服务于企业的同时，自己是不是也投了，这一点值得思索。“但这部分信息披露十分不对称，也没有足够的曝光度。”上述人士谈到。
“从市值上看，最赚不到钱的FA业务，也不可能撑起华兴资本控股香港40亿港元的市值。”
基金管理费方面，GP作为管理方，管理费也只有2%，有些仅为1.5%。根据华兴资本控股披露，截至2022年6月30日，基金投资管理费为2.51亿元，这一数字与2021年16.24亿元的净利润也相差甚远。
诸多现实，均触发了华兴资本做投资的心。在贷款路径上，上述大型金融机构人士指出，华兴资本很巧妙，与境外机构相比，国内银行对贷款资金流向，监管得非常严苛，绝不可能流入到投资、理财领域。
“但银团的境外分公司却有这种可能，同时在银团形成集团公司后，亦可能通过信托、保险、租赁、基金、证券等关联公司放出贷款。”
除此之外，作为上市主体，华兴资本控股披露的3亿美元融资协议，或许只是冰山一角。“上市主体之外，华兴资本或许还有很大一部分贷款没有披露。”该人士说道。
根据融资协议，如果控股股东包凡不再为公司直接或间接的单一最大股东，又或不再担任董事会主席，银团有权取消承诺并要求立即预付融资项下所有未偿还贷款。
由此，包凡追寻的资本杠杆投资美梦，或将因为实控人的失联就此打碎。
特别声明：文章内容仅供参考，不构成投资建议。投资者据此操作风险自担。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创投日报”（ID:gh_8b25bce7ef22），作者：陈美，36氪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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