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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in：赌博如何吞噬体育媒体（下）

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2021-09-27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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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编者按：2018年5月美国最高法院以6比3的投票结果支持推翻联邦政府批准的体育博彩禁令，为在全国范围内的博彩合法化铺平了道路，随着体育博彩在美国合法化，许多公司正将目光投向成熟的媒体平台，以作为他们获取新客户的渠道。原文标题All in：How gambling swallowed sports media，作者 Danny Funt。

All in：赌博如何吞噬体育媒体（上）

在美国国会宣布体育赌博为 “全国性问题 ”，并禁止各州将其合法化的十多年前，一位名叫丹尼尔·奥克伦特的作家创造了一个替代市场。名为 “烤肉联盟”（Rotisserie League），提供了一种手段，让棒球迷可以在一个赛季中投资于真正的球员阵容，自己作为球队的经理。在一次去奥斯汀的旅行中，他向《德州月刊》的编辑们提出了这个想法，他们不认同。但在1980年，他开始行动，向朋友们收取250美元的参赛费，赢家将获得一半的奖金。随着时间的推移，“Rotisserie”被正式确定为一家商标公司；最终，更多的比赛涌现出来，涉及更多的运动。至关重要的是，“范特西联盟”（fantasy leagues），这被认为是一种 ”技能游戏“，而不是 “机会游戏”，这使得其即使在1992年之后也是合法的，当时国会制定了广泛的禁令。大多数情况下，奖金不高，由于范特西联盟开始于一个模拟时代，早期的参与者有时试图通过非常规手段收集数据。(正如奥克伦特在《纽约客》中告诉本·麦克格拉斯的那样，“有人打电话给公关部，假装是记者，问投手的手臂是否还在受伤。”

即使在互联网时代，管理一个人整个赛季的范特西球队名单也是劳动密集型的。2009年，FanDuel公司和2012年，DraftKings公司开始推广每日比赛，这是一种吸引客户兴趣的精明方式，同时将客户的账户一点一点地耗尽。我父亲在每日范特西棒球比赛中下了大约1美元75分，这个看似不大的赌注在一个赛季中加起来大约有300美元）。当这些公司出现时，体育新闻机构很快认识到它们是变相的赌博。FanDuel公司的创始CEO Nigel Eccles告诉我，“我记得ESPN的一位高级主管告诉我们，我们要去坐牢了。”

但也有一些赌博推动者，其中一个是西蒙斯，他在2002年为ESPN发布了关于如何在NFL季后赛中投注的 “宣言”。“球迷们被洗脑了，认为赌博是危险的，”他几年后写道。“赌博是体育的一部分；我们不妨接受它。” 另一位早期倡导者是《ESPN》杂志的主编查德·米尔曼（Chad Millman），他设立了一个赌博专栏，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并推出了ESPN.com的 “粉笔”栏目，报道博彩新闻。他被这些行话所吸引，“这是一种非常俱乐部式的、内行的、20世纪50年代的Rat Pack（专指彻夜狂欢豪饮、成天忙于追求金发美女的摇摆乐歌手）式的“酷”，“并旨在填补一个巨大的报道空白。“为什么让分会以这样的方式移动？为什么职业赌徒会做出某些决定？在当时，这仍然是一个只有深度新闻业才有可能挖掘的脉络。”

今天，随着各州将体育赌博合法化，大约60%的每日范特西玩家开始投注。在The Ringer，西蒙斯和他的团队渴望为这些观众服务，他们采用了赌博分析和传统体育谈话的混合方式。“这是一种讲故事的技巧，”足球记者凯文·克拉克告诉我。“在2021年，当你说谁会成为年度最佳新秀时，如果不讨论赔率就太奇怪了，现在这只是谈话的一部分。” 在底特律，活塞队经历了糟糕的几年，《底特律新闻》的篮球专栏作家罗德·比尔德（Rod Beard）尝试着写了一个范特西建议专栏。他说，在一两天内，推特粉丝增加了四千人。最近，他在报道活塞队的比赛时，明确提出了每日范特西的 “倾向”。他说，这样做可能是陷入困境的报纸的救星。“就像人们为股票建议付费一样，他们也会为博彩业的付费内容付费。”

ESPN的赌博报道内容，已经扩大到包括由道格·基兹里安主持的每日赌注谈话节目：据报道，一位职业赌徒向他透露，佐治亚大学的角卫泰森·坎贝尔有可能比预期更早被选中。基兹里安发现，BetMGM错误地将坎贝尔标为安全球员，这使得他成为第一个被选中的安全球员的赔率（100比1）看起来低得离谱。“作为赌徒，我们都有不同的优势，而我的优势是直觉。” 基兹里安后来告诉《拉斯维加斯评论杂志》。他开车到Bellagio，在坎贝尔身上下了大约12个200美元的赌注。当杰克逊维尔美洲虎队在第二轮的顶端选择了坎贝尔时，基兹里安和他的职业赌徒伙伴赢得了近30万美元。(基兹里安从未在电视上吹嘘过他的赌注。)

越来越多的体育博彩新闻直接来自体育博彩公司，通常是由那些为了更高薪的职位而离开的前记者提供的。米尔曼决定铲除体育报道与行动之间的隔阂，2017年，他离开ESPN，帮助创办了一家名为Action Network的体育博彩媒体创业公司。与VSiN一样，Action Network为赌徒提供文章、播客和数据分析工具。该网站发布有博彩意识的体育报道（例如，最近对MLB全明星赛前预测的 “漩涡风”的评估），并提供《消费者报告》式的最佳体育博彩公司排名（DraftKings获得第一名，满分9.9）。“我们正在挖掘信息，我们正在提供一种服务，”米尔曼说。他们也在与所报道的公司进行广泛的业务往来，比如对下注收取介绍费。这是一种公然的利益冲突，尽管与传统的新闻室与赌博公司达成的交易没有什么不同。“你要让赞助商来决定报道吗？” 西北大学体育新闻学主任J.A. Adande “这是不公正的。“

今年春天，在收到DraftKings和FanDuel的竞标后，Action Network以2.4亿美元的价格卖给了一家名为Better Collective的丹麦博彩公司。”这是很疯狂的“米尔曼说。大约在同一时间，DraftKings以近7000万美元收购了VSiN。伦巴第的职业生涯在体育媒体博彩领域的各个方面都有所涉猎，他对跨入赌博领域的担忧一笑置之，他告诉我，为新闻机构和赌博网站报道体育的唯一区别是谁在他的工资单上签名。一些体育记者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些条件，因为体育博彩公司逐渐变成了媒体运营，从传统媒体中挖走了更多人才。Ryan Spoon，ESPN前数字内容高级副总裁，Len Mead，NBC体育挖了The Athletic的Joe Lago。

但这是微妙的领域：从某种意义上说，赌徒在与接受他们投注的公司竞争；DraftKings、FanDuel和赌场的体育记者可能面临压力，要在突发新闻前向同事通风报信；分析师可能被要求推广有利于其雇主利益的投注策略。《芝加哥论坛报》的长期作家泰迪·格林斯坦向我保证，他在新的工作中没有遇到过这些冲突，他在PointsBet提供赌博建议。他说：“我的朋友说，'十年后，我们都会为球队、联盟或在线体育博彩公司工作'。这个行业的人知道谁有钱。”

十年前，在丹佛邮报工作了27年的吉姆·阿姆斯特朗在报道科罗拉多洛基队。显然，他也在赌球。他也许可以继续做这两件事，但在2011年，他被起诉，起诉书揭示了一个在酒吧和餐馆中运作的非法、高赌注赌博团伙。一些涉案的赌徒每周下注5万美元。阿姆斯特朗没有受到个人指控，但邮报解雇了他。

如今，只用几秒钟你就可以在智能手机上下注，这使得监督记者的赌博变得更加困难，他们还可以让邻居或表兄弟为他们下注。理论上，体育博彩公司可以标记出一个一直在连胜的投注者，但公司缺乏资源或动力来调查个人。(即使四位数或五位数的奖金会让拿着记者工资的人感到兴奋，也不会引起FanDuel内部的注意) 我们不可能确切知道有多少体育记者也是体育赌徒，尽管最近他们中越来越多的人对下注变得更加开放。

“我认为体育记者在为他们报道的比赛下注，”《运动员》（The Athletic）杂志的拉斯维加斯记者维克·塔福尔告诉我。他知道有一位篮球作者根据一位教练的话采取行动：他的球队计划放慢进攻节奏，这意味着下一场比赛的最终得分可能会低于赔率制定者的预期。塔福尔说：“这位作者 ”大赚了一笔，这并不罕见。“ 在大学体育中，内幕投注的机会甚至更大，与职业体育不同，大学体育并不要求球队在比赛前披露伤病情况。NBC体育的橄榄球专栏作家彼得·金（Peter King）告诉我，他知道 ”很多体育记者都在赌博“。他还有一个朋友，在赌博几乎毁了他的生活后戒掉了赌博。”我对那些说也许我们不应该与这些赌博公司同流合污的人有很多同情，“金说。(不管你认为你知道什么内幕，都没法确保正确率；即使是成功的职业赌徒，也只有一半以上的赌注是正确的。)

体育新闻和赌博之间的关系日益相融，这并非巧合，而是体育媒体的衰落，以及整个新闻市场的崩溃同时发生的。近年来，《体育画报》解雇了近一半的员工；Deadspin的员工集体辞职；甚至The Athletic这个曾经资金充裕的后起之秀，也解雇了46人。The Athletic接着推出了一个体育博彩板块，与新闻板块区分开来，新雇员包括詹姆斯·霍尔兹豪尔（James Holzhauer），他是一个职业赌徒，曾在《危险边缘》(Jeopardy!)节目中赢得近三百万美元的奖金。在电视上，联赛和电视网对体育收视率的下降感到恐慌，他们只能希望，如果观众对赌博有兴趣，他们就会收看原本枯燥的比赛。为了吸引球迷，广播公司不间断地播放赌博促销活动。NBA季后赛被打断，以便TNT演播室的主持人能够提供FanDuel的提示；MLB和NHL的比赛在屏幕上进行现场投注赔率。辛克莱广播集团以百利赌场的名字重新命名了19个地区性体育网络；ESPN也尝试着对足球和篮球比赛进行以赌博为主题的交替转播。

流离失所的体育记者可能希望赌博运营商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家。但不要把赌注押在体育博彩公司对一家挣扎的媒体的救援上。《亿万美元范特西》（Billion Dollar Fantasy）一书的作者Albert Chen告诉我，“说到底，他们想要的就是成为美国最大的赌博公司。”他引用了DraftKings有意收购Bleacher Report的报道。他说：“吞并Bleacher Report肯定会有助于获得客户。”他说，“但成为优秀体育内容的提供商并不是FanDuel或DraftKings的愿景。” FanDuel的Eccles表示同意，他说，“从赌博公司的角度来看，如果一个体育网站 ”是完全独立的，真正从编辑的角度来经营，对你没有好处，为什么要买它？”

对于体育博彩公司来说，记者只是提供了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通过关联获得公信力。格林斯坦在谈到他在PointsBet的工作时说：“我仍然遵循新闻业的规则。但我和人们开玩笑说，‘这不是新闻，它更有趣’。 ”

译者：蒂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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