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晚点早知道”(ID:finpost),作者 | 刘圣琳 管艺雯,编辑 | 管艺雯,36氪经授权发布。
3 年前,时任满帮集团董事长兼 CEO 的王刚曾经说,他希望满帮成长为全球运力最大的平台公司,市值目标是 3000 亿美元。当时满帮估值 60 亿美元,按王刚的话说,只实现了 2% 的估值。
现在这个目标向前进了一步,变成了 7 %。
6 月 22 日,满帮集团正式登陆纽交所 ( NYSE: YMM),发行价为 19 美元,募资近 20 亿美元,市值近 210 亿美元,是继顺丰、中通快递、京东物流之后,中国第四家市值超过千亿元人民币的物流企业。
上市后,CEO 张晖在满帮持股 15.2%,拥有 83.4% 的投票权,最大机构投资方软银愿景基金将持有满帮 20.3% 的股份,红杉中国和全明星投资基金则分别持有 6.6% 和 4.5% 的股份。
成立 7 年多,满帮总融资额接近 50 亿美元,几乎是每年一次融资,包括红杉中国、高瓴、襄禾、腾讯、GGV、光速中国等在内的头部投资机构都选择连续多轮加注这家公司。
满帮集团在 2017 年由运满满和货⻋帮合并而成,由运满满的天使投资人、同时是滴滴投资人的王刚出任董事⻓兼 CEO,两家公司的创始人担任联席总裁,这在当时被称为 “双屋顶的制度设计”。
不过最终,满帮的运满满色彩逐渐变重,2019 年 2 月,王刚不再兼任满帮 CEO 一职,将管理权交给原满帮集团联席总裁、运满满 CEO 张晖,货车帮的核心团队逐渐离开满帮,如今 IPO,满帮的证券代码也是运满满的缩写 “YMM”。
在上市现场,张晖首先单独感谢了货车帮的创始人戴文建和运满满的天使投资人王刚,他提到满帮一直被认为是一家靠地推的公司,但他表示这并不准确,“希望在未来把现在的交易平台变成智能分发平台。”
满帮的收入主要来自两大块:货运匹配服务和增值服务。在 2020 年,货运匹配服务带来了 19.47 亿元收入,在总收入中占比 75.5%;增值服务收入 6.34 亿元,占比 24.5%。
货运匹配包括了三方面:货运黄页服务,即把线下的货物和车主信息搬到线上的应用中;货运经纪服务,分别与货主签订合同以销售运输服务和平台服务、与卡车司机签订合同以购买运输服务,最后向货主提供增值税发票,用于税收减免;在线交易服务,卡车司机需向平台支付运费押金以确保订单的运输。
满帮试图解决司机与货主之间信息不对称的问题。
据其招股书披露,2020 年全年,满帮的平台总交易额达 1738 亿元,约占中国整个数字货运平台总量的 64%。其中,共计 280 万卡⻋司机在平台上完成货运订单,约占中国中重型卡⻋司机的 20%。在满帮平台上注册的中重型卡⻋司机数超过第⼆⾄第五⼤数字货运平台总和的两倍。
相比于横向扩展的满帮,福佑卡车选择了纵向深耕,联结第三方物流公司,与司机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以虚拟大车队的实质试图解决发票问题。据其招股书,截⾄ 2021 年 3 ⽉ 31 ⽇,福佑平台注册司机⼤约有 90.55 万名。
依照《公路汽车货物运输规则》规定,行业内按照 30 公斤、3000 公斤为界限区隔快递、零担、整车,三分公路货运行业。
在实际的业务层面,由于满帮主要服务个体货主,福佑主要服务第三方物流公司,致使前者需要拓展大票零担,甚至于进军同城货运市场,而后者则在发展初期就砍掉了零担与空运业务,聚焦整车。
至 2021 年 3 ⽉底,满帮的货主⽉活跃⽤户数(MAUs)达 140 万,第⼀季度完成运输订单 2210 万单,平台交易额达 515 亿元,覆盖全国超过 300 座城市;而福佑则仅为 11174 名托运⼈提供服务,累计货物交付量约 320 万,收入的很大一部分主要来自华东和华南的运输活动。
不过,满帮也面临着盈利压力。依照美国通用会计准则计算,满帮在 2020 年的净亏损为 35.91 亿元⼈⺠币;而在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Non-GAAP)下,满帮在 2020 年扭亏为盈。
满帮颇为在意其税务流转的政策扶持,在招股书中,满帮强调,“我们的货运经纪服务的盈利能力一直且预期将继续依赖地方财政局提供的政府补贴。”
相比之下,福佑更在意以德邦、京东、顺丰为主的大客户(KA 托运人),2020 年和 2021 年前三个月数据来看,排名前三的客户德邦快递、京东物流、顺丰分别贡献了其总收入的 55.8% 和 45.3%。
在今年 5 月份,福佑卡⻋和满帮集团分别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递交招股书,根据它们招股书的描述,满帮称按照平台总交易额(GTV)计算,自己是 2020 年全球最大的数字货运平台;福佑则自言就 2020 年的收⼊,它是中国最⼤的技术驱动型公路货运平台。
但在中国庞大的整体公路运输市场中,满帮、福佑这些货运平台还很小。
灼识咨询的报告显示,中国拥有全球最大的公路运输市场,2020 年市场总规模达到 6 万亿元,然而,数字货运平台的 GTV 仅占整个公路运输市场的 4%,预计 2025 年这个占比将增⻓⾄18%,数字化改造的空间很大。
中国的道路运输行业高度分散、复杂且效率低下,有大量的长尾货主是中小企业,而卡车司机是个体业主经营者。过去,发货人和卡车司机的匹配在线下的物流园区进行。
2014 年,红杉中国合伙人郭山汕带着团队前往成都一家物流园考察,据他的回忆,在那里,停着密密麻麻的空载货车,司机一大早就在信息大厅的小黑板上寻找货源信息,平均 3 – 5 天得到线索,之后再开着空车去装货,一来一回空载几十甚至上百公里。
当时正是 O2O(线上到线下)模式的创业风口期,从外卖的千团大战,一直延伸到了出行、美业、家政、旅游等各行各业,快递业随着电商平台的高速发展迅速崛起,传统且复杂的货运行业也开始慢慢接触到了互联网,2015 年,车货匹配的创业公司已经超过了 100 家。
一名物流行业人士表示,“这些国内的数字货运平台曾经都想对标美国的罗宾逊(C.H.Robinson),一家年收入超百亿美元的数字化货运公司”。
作为全美第一的卡车运输公司,罗宾逊在美国依靠农产品公路货代业务起家,通过并购成熟标的持续扩张,提升其数字化系统与物流业务。表面赚取货主与承运人间的差价,但实际上获利来源于给客户带来资源整合价值的报酬。
而在中国,货运物流平台对货主和司机最大的价值创造除了信息匹配,还有就是缩短运费账期,以及发增值税专用发票。但前述业内人士说,“开票服务是深度绑定税务局的,所以政策上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根据交通部的数据, 2016 年中国的货车司机有 3000 万, 2018 年是 2100 万,到了 2020 年这个数字变成了 1800 万, 5 年内中国一共减少了 1200 万货车司机。
货车司机的生存压力很大,今年 4 月 5 日,货车司机金德强敲下了遗言,他说自己干运输 10 年了,不但没有挣到多少钱,反而落下了一身病。除却金德强事件的行车记录仪问题,高油价和各式过路费等问题也都在挤压着货车司机的收入。
2020 年,满帮的主营业务货运匹配服务收入同比增速仅 10%,这其中有疫情的影响,但也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满帮主营业务的增速乏力。
也是在这一年,满帮开始寻找自己的第二条增长曲线,当年 8 月,满帮收购同城货运领域的省省回头车,11 月又以新品牌 “运满满” 开展同城货运业务。
但同城货运领域的竞争已经非常激烈,货拉拉、快狗打车已经是这个领域的主要玩家,在 2020 年上半年,滴滴也加入了同城货运的战场,启动半年就通过补贴争取到 10 万日订单,今年 5 月底覆盖至 19 座城市。此外,顺丰也启动了同城货运品牌 “顺陆”。
这意味着,在 2017 年通过合并结束城际货运领域烧钱大战的满帮,很可能在同城货运领域再次遇上价格战的旋涡。而最初都是由王刚带去投资的满帮和滴滴这两家公司,将在同城货运市场的价格战中正面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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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址: 满帮市值超 200 亿美元,但它在新战场遇到了滴滴 http://m.xishuta.com/newsview4564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