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但人们不会很快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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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很多大公司和科技人员都在搬离旧金山。原因可能是高租金，高税率，高压力。搬离旧金山后，他们很多都去了德州和佛罗里达州等。新的城市可能税率更低，环境更好，压力更小。有些人走了，有些人留下了，大家都在更理智地寻找适合自己的地方。本文译自New York Times，作者Nellie Bowles，原标题为" They Can’t Leave the Bay Area Fast Enough "，希望对您有所启发。
天文数字的租金，高税率，不友好的邻居……如果你住在旧金山，你可能要花一个小时向南去你在苹果(Apple)、谷歌(Google)或Facebook工作的地方。或者，如果你的办公室在城里，那可能是在一个治安很乱，物价很高的社区。
但这是值得的。直到疫情的爆发。远程工作让我有机会在生活更轻松的城镇居住几个月。码农们和他们的老板意识到，他们可能不需要所有的津贴和下班后的闲谈活动。但也许他们需要为新狗狗腾出空间和院子，需要一个安置车的地方，以及一流的公立学校。
人们“逃跑”了，他们逃到了热带的海滨小镇，逃到了更便宜的地方，比如格鲁吉亚。他们逃到了没有所得税的州，比如德克萨斯和佛罗里达州。
对于越来越多的科技工作者和他们的公司来说，旧金山湾区最新科技时代的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了。突然之间，他们的工作和银行存款发生了变化，这些钱将在其他地方有更大的用途。
但是在哪里呢？收集搬家数据的网站moveBuddha称，最适合离开旧金山前往的城市是德克萨斯州的奥斯汀，其他城市还包括西雅图、纽约和芝加哥。一些城市已经设立了吸纳项目，以吸引人们购买新房。迈阿密市长一直在推特上邀请技术人员搬到那里。
我和二十多名在过去一年中离开旧金山前往美国其他地方的技术高管和员工交谈过，比如一位搬到乔治亚州的年轻企业家，还有一位在波多黎各创建了一个社区。以下是他们的一些故事。
1. 拥抱正常的生活
“我想念旧金山，我怀念在那里的生活，”35岁的约翰·加德纳(John Gardner)说。他是远程个人培训初创公司Kickoff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但几个月后，加德纳写道：“来自阳光明媚的迈阿密海滩的问候！这是我设立的第40个临时总部了。”
远程个人培训恰好与远程生活相吻合，但他表示，他的初创公司过去一年的增长，也是因为他离开了科技泡沫，每次有几天沉浸在更普通的社区。
最大的科技公司不会离开，科技股仍在飙升。苹果飞碟形状的园区不会被扩张。谷歌仍在吸纳圣何塞和旧金山更多的办公空间。新的创始人还在陆续来到这里。
但从有些人和公司搬离了旧金山湾区似乎是真实的。旧金山的住宅租金较一年前下降了27%，写字楼空置率飙升至16.7%，这是十年来从未见过的数字。
尽管价格仅略有下降，Zillow报道称，旧金山的房屋销售量比一年前有所增加。在去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moveBuddha上关于旧金山的搜索有90%都是关于搬出去的人。
Twitter、Yelp、Airbnb和Dropbox都曾尝试转租旧金山的部分办公空间。Pinterest在旧金山拥有最具标志性的办公室之一，该公司支付90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2亿元)解除了一个办公地的租约，该公司本来计划在那里扩张。Twitter和Facebook等公司也宣布了“永远在家工作”（“work from home forever”）的计划。
“我们只从网上看了一个20分钟的视频，就决定搬进一栋130万美元的房子里，”思科(Cisco)的设计师迈克·罗瑟梅尔(Mike Rothermel)写道。去年夏天，他和妻子从湾区搬到了科罗拉多州的博尔德(Boulder)。“和旧金山比起来，花同样的钱，这简直是一座豪宅。”
2. 这里没有所得税
“如果我们要卖掉房子，搬出旧金山。我们应该去哪里？为什么？”Twitch的联合创始人、连续创业家贾斯廷·坎(Justin Kan)今年8月在Twitter上问道。
从硅谷搬到丹佛的软件公司Palantir的联合创始人乔·朗斯代尔(Joe Lonsdale)回消息说：“和我们一起来奥斯汀吧。不断发展的科技生态系统，以及德州是共同建立一个自由社会的最佳场所。”
此外，这里不征收州所得税。
人口为100万的奥斯汀是得克萨斯州的一座城市，大多数人会说它在精神上离旧金山湾区最近，长期以来该市一直拥有健康的科技产业。电脑巨头戴尔公司就坐落在附近。德克萨斯大学是美国顶尖的公立大学之一。
如今，当地的科技产业正在迅速扩张。苹果将开设一个耗资10亿美元、占地133英亩的园区。Alphabet、亚马逊和Facebook要么已经扩大了在奥斯汀的足迹，要么已经有了这样的计划。特斯拉创始人、世界上最富有的两个人之一埃隆·马斯克(Elon Musk)表示，他已经搬到了德克萨斯州。创业公司投资者的资金也陆续到位：8VC和布雷耶资本(Breyer Capital)的投资者去年在奥斯汀开设了办事处。
一些科技工作者最喜欢的大师已经在那里了，比如生活黑客蒂姆·费里斯(Tim Ferriss)，他于2017年离开公司去了奥斯汀，还有瑞安·霍利迪(Ryan Holiday)，他关于斯多亚主义的文章在初创公司中颇具影响力。
沙欣·博伊达斯(Sahin Boydas)是一家远程办公初创公司的创始人，过去十年他一直住在旧金山及其郊区，目睹了这一切。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一边在家里工作和学习，一边挤在一间曾经风光过的库比蒂诺租来的房子里。在夏末的大部分时间里，空气中充满了来自野火的烟雾。一连几天，他的家里都有断电情况。
“这时你会开始觉得自己很蠢，”37岁的博伊达斯说。“我能理解那1%的富人、顶尖的投资者和企业家，他们在那里会很快乐。”
所以他和他的家人搬到了奥斯汀。他们在一英亩的土地上有五间卧室的房子，价格和他们在库比蒂诺(Cupertino)的三居室公寓一样高。博伊达斯第一次拥有了户外空间。他刚给他的孩子们买了两只兔子。当然，奥斯特的天气非常热，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要养一只猫和一只狗，”他说。“我们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做。”
不仅房租更低了，水费也更低了，垃圾处理费也更低了，家庭聚餐的花费大幅下降。博伊达斯说他根本不知道税的事。
他说：“当我看到税为零时，打了个电话给会计，我还以为是个错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里没有税。”
3. 别介意蚊子
“好吧，伙计们，听我说，我们把硅谷搬到迈阿密怎么样，”创业公司创始人基金(Founders Fund)负责人迪利安·阿斯帕罗霍夫(Delian Asparouhov)在twitter上写道。
迈阿密市长上个月回信说：“我能帮上什么忙？”
现在，迈阿密有一个非常活跃的派别，由一些风险资本的影响者领导，试图通过推特来建立这个城市的创业世界。
旧金山的大迁移意味着，远程技术新员工的人才和资金都是唾手可得的。不仅仅是迈阿密市长想引诱他们进来。
堪萨斯州的托皮卡(Topeka)启动了“选择托皮卡”(Choose Topeka)项目，该项目将为新员工第一年的租金报销1万美元，如果他们买房，则会报销1.5万美元。俄克拉何马州的塔尔萨，会付给你一万美元让你搬到那里。爱沙尼亚有一项针对“数字游牧民”的居住计划。
佐治亚州萨凡纳(Savannah)的一个项目将为远程工作者提供2000美元的搬迁补偿，该市还举办了各种社交活动，将新来的员工彼此介绍给当地人。
萨凡纳经济发展局(Savannah Economic Development Authority)负责创新与创业的副总裁詹妮弗·伯内特(Jennifer Bonnett)说，“我们试图让这种转变变得更容易。”萨凡纳经济发展局的项目于今年6月启动。
29岁的创业投资人克扬·卡里米(Keyan Karimi)接受了萨凡纳的邀请，搬到了那里，不过他并没有要求报销。
卡里米看到过旧金山太平洋高地(Pacific Heights)富人社区，也看到过山下无家可归者的营地。疫情期间，卡里米回到了他在亚特兰大的父母家，安然度过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这个他认为很无聊的城市变得很有趣。也许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停顿了一下，纠正自己说：“不，是我太傲慢了。”
卡里米开始研究Zillow，研究他忽略的南方城市。他喜欢老房子，想整修一下。萨凡纳有很多这样的房子。因此，在离开旧金山月租金4000美元(约合人民币2.6万元)的一居室公寓几个月后，他开始与当地的商业发展集团合作，在萨凡纳(Savannah)建立一个海事创新中心，投资和指导航运和物流初创企业。然后，他买了一幢旧房子。
萨凡纳港是全国最大的港口之一。“但却没人知道，”Karimi说，“我想我们可以用它做点什么。”
他说，唯一的缺点是蚊子，“我要被蚊子活活吃了。”
Facebook上“离开加州”(Leaving California)小组有3.3万名成员，其姐妹小组“告别加州后的生活”(Life After California)有5.1万名成员。人们在这里会发布移动卡车的照片，以及新城市Zillow列表的链接。（译者注：Zillow是美国最大的房地产垂直类信息网站，通过将将零散的买方信息和卖方信息集中到互联网平台上，降低房屋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
这两个小组的创始人特里·吉列姆(Terry Gilliam)计划今年春天带会员去田纳西州东部进行一场找房公路旅行，途经一些热门目的地，其中包括查塔努加，诺克斯维尔和约翰逊市。
“当人们决定离开旧金山时，他们通常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他们只是想离开，”吉列姆说。吉列姆说和妻子是在旧金山湾区的一家辣椒餐厅工作时认识的，她说她还不会让全家人都搬家。
4. 离开湾区之后的生活
“当人们通过Zoom听到我这边有鸟叫的声音的时候，他们总是对我发火，”旧金山火人节(Burning Man)社区的长期领导人、前纽约市俱乐部(New York City club)推广人艾德·扎伊德尔曼(Ed Zaydelman)说，他正在哥斯达黎加组建一个企业家社区。“我说，‘来吧。’”
如果说2010年代的旧金山证明了什么的话，那就是邻近的力量。创业者每周可以在步行距离内找到十几场创业推介赛。如果他们离开了一家大型科技公司，就会有初创公司渴望招聘，如果一家初创公司失败了，总会有另一家。
湾区的人赚的钱更多，赚得更快。离开这座城市的人都不认为，一种创新文化将在Zoom上空涌现。所以有些人试图重新创造它。他们正在进入房地产开发领域，建造豪华的小型住宅小区，并在古老的度假城镇接管大型、时髦的住宅。
“这些人都想在更好的环境中生活，但这并不像人们想的那么容易，”扎伊德尔曼说。
他把自己的新开发公司命名为Nookleo，正在为远程工作者建造五个迷你住宅社区。这些小房子的价格在3万到4万美元之间。每个小区都有四到六间住宅、一个小型有机农场、一个瑜伽平台、一个游泳池和一个厨房会所。哥斯达黎加已经有两个集群在进行中，接下来是墨西哥和葡萄牙。
在波多黎各，旅游应用Hitlist的创始人吉莉安·莫里斯(Gillian Morris)也在召集人。她在旧金山的崩溃点是，有一次她的室友在街道上被袭击了，看着街道的场景和危险的感觉，她觉得这里不值得这么高的租金。2019年，她搬到了圣胡安，尽管那里也有一些治安问题。但现在她住在市中心的一所大房子里。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有12个人离开旧金山，加入我建立的一个共同生活社区，”她说。“这里太神奇了。”
贝尔·基泰(Bear Kittay)是网上银行平台Good Money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如今，由火人节(Burning Man festival)转型为开发商的另一个长期固定项目Kittay，正在为新的“数字游牧民”建造一座住宅。
“让这座城市变差的事情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我无法改变，”他谈到旧金山时说。“很多人都选择去有机会的地方，也许那里是一个更保守的地方，可以进行对话。或者是一个他们可以住得离自然更近的地方。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
尼凯欧·维斯瓦纳坦（Nikil Viswanathan）是区块链创业公司Alchemy的联合创始人，最近他离开了旧金山。他说，他和他的同事再也没有理由待在那里了，他一直都想住在海滩上。现在他在圣地亚哥找到了这样的地方。
但移居到旧金山以外的人们仍然可以找到彼此。不久前，他在一次聚会上偶然发现了这样一群人。
维斯瓦纳坦说：“我知道这是来自旧金山的工作人员，因为当我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有全双显示器，人体工学键盘和站立式办公桌。”他补充说，谈话围绕着较低的生活成本。“来自旧金山的一个家伙说：‘我刚吃了一个6美元的玉米煎饼。太不可思议了。”
他在旧金山吃的最后一个玉米煎饼要15美元。
5. 旧金山不一定想念离开的人
旧金山湾区的居民可能会说，像维斯瓦纳坦这样的人总算解脱了。那些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年轻新人的人会说，这是一件好事。在这么小的一个地区，财富和人口的急剧增长难道不是不可持续的吗？
这些技术员工像旋风一样来了。从南部的圣何塞到北部的马林县，几乎每个社区都在为过去十年来的新移民建造新住房而斗争。也许在美国各地传播科技人才是明智之举。
当地人以前也看过这出戏。移动卡车来了，带走了一代的科技雄心，几年后，移动卡车带着新的梦想者和新的雄心回来了。
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后，在最近一次持续的繁荣之前有过几年的“休眠期”——就像10年前个人电脑行业合并后的“休眠期”一样。这导致了互联网的繁荣。这是旧金山湾区的生命循环。
那些留下来的人也在继续努力。“当12个朋友离开时，我感觉无能为力，”奥克兰32岁的作家兼营销人员戴安娜·赫尔穆特(Diana Helmuth)说。“好像这些力量太大了。世界的力量太大了。”
但现在，对于那些说别处的生活更好，而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工作的人，她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我会说，‘太好了，再见，祝你在其他地方玩得愉快。’”
译者：J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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