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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力董明珠，黄章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2020-06-28 07:29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极点商业评论”（ID:jdsy2020），编辑/刀疤姐；36氪经授权发布。

“恭喜魅族，终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魅族创始人黄章退出股东之列消息传出时，一位“煤粉”如此评论称。

6月26日午间，有媒体报道称，天眼查数据显示，持股49.08%的魅族创始人黄章（原名：黄秀章），近日退出珠海市魅族科技有限公司股东之列。

如果此消息属实，那么意味着魅族或许很快将迎来一个真正没有黄章的时代。众所周知，一直以来，即便几度退隐，但魅族代表黄章，黄章代表魅族。

不过，几度出山被盼为救世主的黄章，却始终没把魅族领回正轨，甚至加速了魅族的下坠速度，即便今年推出了魅族17系列，也仍难以翻身。

这是因为，很大程度上，性格固执的黄章，成了魅族发展的最大桎梏——客观上，魅族这样将公司命运几乎系在一个人身上，其本身就从未摆脱“小作坊”的桎梏，也导致魅族最多偏安一隅，成不了真正的大公司。

对外界而言，魅族优势在于产品，假使黄章愿意开放股权，依然能作为一个子品牌存活下去，也才是一个正常商业化公司的表现。这也是今年以来，几次传出黄章退出魅族股东行列原因之一。

不过，和此前一样，魅族科技很快通过官微向外界辟谣称：仍为天眼查信息错误，黄章仍为魅族最大股东。言下之意，黄章依然牢牢控制着魅族。

问题是，当外界越来越公认，黄章不做最大股东，魅族才可能有最后生存机会时，魅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会就这样被丢掉吗？

01 被各方抛弃的魅族

现在，别说很多年轻人不知道魅族，即使是最坚定的煤粉（魅族粉丝），很多也已经抛弃了魅族。

“让我放弃的原因第一是公司长期策略，第二是产品的稳定性，让我这样的煤粉实在都坚持不下去。”自称第一批到第门店预约购买MX的大猫说。

他说自己至今都记得2012年下半年拿到MX时的情难自禁，那是黄章用一块木头亲自打出的梦想手机，大猫从此变成了煤粉。那也是魅族最为辉煌的时代，然后是隔代升级到MX3、MX4、pro5，又在满心期盼中等到了pro7，最终又因为por7各种bug和售后问题变得无比失望。

他想再等等吧，也许到了por8就重回精致了呢？

只不过，他始终没有等来por8，只有魅族公司高层无休止的内斗和血雨腥风。最终，像其他煤粉一样，他在彻底失望中选择了离开。

难以计算有多少大猫这样的煤粉失望离开。在知乎，一个《你为什么放弃了魅族手机》的帖子，有超过数百人回答，其放弃原因包含手机质量、服务售后、公司策略、内部混乱、线下门店大量关闭等等。

伴随大猫这样煤粉的不断离开，魅族17系列作为魅族第一款5G手机，年度收官之作，推出以来也未在业界掀起什么浪花。

从官方宣传战报来看，5月8日发布的魅族17系列，在京东平台交易额为去年同期的17倍，天猫平台交易额为去年同期13倍。虽然魅族官方没有公布具体销售数据，但从“极点商业评论”观察来看，其新机发布加电商节，京东评价数量不过1.5万，距离其他品牌手机相差甚远。

值得一提的还有黄章本人的态度。15系列、16系列发布之初表现活跃的黄章，此次却在魅族社区出奇的沉默，自魅族17发布以来未对此有任何发声。

“或许是因为17作为妥协之作，尤其是相机、充电等方面与友商相差甚远，难以让黄章满意，更没有底气在社交平台上喊魅族牛X。”一位煤粉说。

让这些煤粉和业界观察人士看不懂的，还有魅族17的定位。

魅族高管此前表示不会再推出非旗舰产品，下半年不再召开发布会，同时旗下所有4G手机将在6月后就全面退出，魅族17也不会降价。这意味着，面对竞争激烈的手机市场，魅族将在2020年依靠17系列单打独斗，去争夺中高端市场。

“按照目前魅族现状来看，明确自己定位对于魅族发展有很大帮助，但问题是5G早成为众多手机的标配，华为、小米OV也开启了机海战术，各大厂商在下半年也会有众多新机发布，单凭17系列很难维持魅族的热度。”一位手机市场观察人士称，这只会让魅族的压力越来越大，甚至是“自取灭亡”。

“非旗舰不做，其实是魅族早就无力砸钱做低价高性能机，也无力支撑多条产品线。”上述观察人士说，市场出机量萎靡不振，导致资金来源无法提供市场占有率；另外，相比其他品牌来说，魅族产业和盈利方式都过于单一化，难以在低端市场维持性价比高的优势。

与此同时，魅族公司人员规模也在不断缩小——根据2019年度最新企业报告，其6月10日提交的报告申报员工人数为949人，去年同期为1694人，比去年下降745人。

IDC发布的一季度中国智能手机出货报告同样显示，华为以42.6%的市场份额排名第一，vivo（18.1%）、OPPO（17.8%）分列二、三位。小米以10.6%的份额位列第四，苹果第五，份额为7.6%。而魅族被归为其他品牌，一季度总体市场份额不足华为的十分之一。

有意思的是，相比魅族17的冷清和前途未卜，反而是前魅族大将的复出，让魅族好不容易蹭了次热点——6月初，小米董事长雷军在微博上宣布前魅族科技高级副总裁杨拓加入小米，担任小米集团副总裁、中国区首席营销官（CMO）的消息，让魅族与杨柘的纷争往事重现公众视野。

02 黄章和黄家人的魅族

“渠道节节败退，产品无法迎合市场需求，这些长期战略失误，其实都归咎于黄章本人。”一位互联网观察人士指出，即便魅族成为一个小众产品，沦落生死边缘，但黄章也从未曾真正意义上放权，始终觉得公司就是自己的，所有人都是为他打工。

截至6月26日，第三方查询公司企查查数据显示，目前魅族股东共12位，包括黄章本人、阿里巴巴投资实体之一杭州魅投信息技术有限公司（27.23%），代表珠海国资委的珠海虹华新动能股权投资基金占股则为2.0891%。

值得一提的是，魅族持股6.22%的第三大股东珠海百业投资，其实际控制人是黄章亲姐姐黄小琴，手握珠海百业88.56%的股权。根据股权链，黄小琴可以掌控魅族5.51%的股份。

而瑞科投资、启亚投资等股东，均有黄家人的身影，这意味着，目前黄章加上姐姐黄小琴、亲弟弟黄质潘两人的股权链占比，其在魅族实际控股超过55.22%，可以说魅族仍然是黄章或者黄氏家族企业。另外黄章、黄小琴、黄质潘均位于魅族8人董事会之列。

过去几年，这正是外界对魅族最大的质疑之一，尽管黄章2019年对此矢口否认。但自2003年黄章创立魅族，到2014年11年间，黄章都死死守住魅族的绝对控制权，并且极度排斥投行，认为“那些都是投机分子”。

一个流传甚广的故事是，当初雷军和林斌想要加入魅族，雷军试图通过天使投资人身份，收购魅族30%的股权，但黄章则希望雷军做CEO，高薪分红没问题，股份免谈。雷军劝黄章要给高管股份，否则很容易被挖走，黄章则回答“他被挖走了，我自己也能干”。此后雷军向黄章引荐林斌，建议黄章以5%的股份吸引林斌加盟，但也被黄章拒绝了。

即便从2014年开始引入外部投资、实施股权激励计划，但仍没有撕掉家族企业的标签，因为黄章很多亲戚遍布魅族各个部门，很多要害部门由黄家人一手把持，包括当年内审部门是亲姐姐黄小琴，供应链负责人是亲弟弟黄质潘，管后勤行政的是他表弟。甚至，就连公司的前台、食堂也曾是亲戚把持，魅族总部的装修，也一直是在黄家人在负责。

公司业绩蒸蒸日上时，很难去评判家族企业是好还是坏，毕竟，家族企业中持续成长和长青的公司不在少数。但当公司遇到问题时，家族企业问题就会被无限放大，给企业带来致命隐患。

根据品玩报道，魅族在2016年原本销量有望能做到三四千万台，但因为黄家人从郭万喜手中接管了供应链，手机产品品质出现明显下滑，充电器起火等安全问题频发，这让魅族销量最终止步于2200万台。

像黄章一味认为股权在自己手中，公司才是自己的。很明显，这种想法不符合现代企业发展，阿里巴巴、腾讯、小米等，都是基金股份比较大，创始人持股较少，而马云、马化腾和雷军实际上仍拥有控制权——雷军和林斌联手创立小米，其股权激励计划正是从公司刚成立之时就着手实施，也成了小米壮大的基础。

反观魅族，唯一一次股权激励，是在遭遇Flyme核心团队大规模离职的2014年，黄章在复出时宣布拿出20%的个人股份启动员工持股计划。

不过，在魅族与员工期权激励协议几经变动后，最后股权变成了“收益权”，且由黄氏家族代持，这也是魅族后来大量人才流失的原因之一。

03 谁是魅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过去几年，黄章回归后，魅族进行了三次组织架构调整，分别发生在2017年5月、2017年12月、2018年5月。但从实际效果来看，并未让魅族走出泥潭，反而越陷越深。

究其原因，还是作为魅族的绝对控制人，黄章的个人能力、性格、视野等，都早已不适应当前激烈的手机市场竞争。

黄章一人独断保证了魅族投身手机行业后的特立独行，这在十年前的手机市场有用，可以凭借某些独特产品体验（比如小众美学）俘获消费者。但随着小米、华为OV的崛起，这一套早就不管用了，变成了性能、供应链、生态、售后服务综合力量之争。

比如面对专利巨头高通的霸王条款，黄章认为这是黑箱操作，宁愿失去电信市场也绝不向高通妥协，转头扎进联发科深坑中。最终，旗舰机搭配低性能芯片，即便最忠诚的煤粉也难以用爱发电。

比如2017年，魅蓝出货量接近2000万台，对上游供应链有了更大话语权，魅族战略布局上也有了更多选择，既能借魅蓝与红米在低端市场一决雌雄，又能出海布局东南亚市场。但最终黄章选择将魅蓝并入魅族，续命功臣李楠的权利也被回收。

如果说，黄章战略上的短视，让魅族错失转型最大机会，那么他在对待离职高管和魅族内斗的方式上，则表明了情商的缺陷。

2019年7月，立下汗马功劳的魅族科技首席营销官、高级副总裁李楠宣布离职。对于李楠的离职，黄章却如此评论：“对公司来说能挣钱的就是人才，不断亏钱的就是费财”。随后，在一片骂声中，黄章将该评论删除。

另外，无论是沸沸扬扬的打人闹剧，还是裁员风波，哪怕总监们和杨柘闹成了微博上的公案，上百万人围观，但黄章都缄默不语、置身事外。

不通世事、疏于管理，加上坊间一直流传魅族被黄家人把控，煤友对黄章的信仰，就此破灭。

从上述情况来看，或许可以理解，为何在魅族最新回应“黄章仍是魅族大股东”之后，圈内外大多是遗憾之声：“魅族丢掉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去年，魅族拿到珠海市国资体系基金入股后，黄章说：“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想做大股东，太累”。对几度退隐的黄章来说，这或许是真心话。

问题是，魅族还有机会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吗？

2015年，阿里投资魅族 5.9 亿美元。2018年底，阿里续投魅族的消息频繁传出，2019年4月27日，魅族论坛爆料，阿里魅族正在为第二次入资进行谈判，但此后双方再没有任何官方回应。

去年11月底，李楠在知乎谈及阿里巴巴王坚当选工程院院士时，提到当年魅族与阿里合作的一些细节，表示 " 因为种种原因，我们成为了这个宏伟愿景中的一个猪队友 "。从侧面证明，合作对双方来说都远未达到预期效果，且主要责任在魅族方。

当年阿里投资魅族的一个原因，是希望在魅族手机上搭载阿里YunOS操作系统，但没过多久，YunOS就被魅族放弃了。如今阿里云已是国内金融云市场排名第一位,YunOS定位也已发生了变化，并不指望这款操作系统成为安卓一样的开源系统，很难看出阿里续投魅族的可能性。

那么其他互联网厂商呢？事实上，手机市场格局早定，进入了残酷的红海。加上疫情对全球经济大环境的影响，手机销量下滑趋势越来越明显，很难有互联网厂商对进入手机行业感兴趣了。

“现在的投资人更加理性，会更多考虑回报。”一位电信分析师如此表示，更何况，黄章个性实在太鲜明，就连雷军、马云都搞不定，其他人也不敢轻易涉足。

目前来看，唯一可能，或许是当地国资背景注资的增加。

去年7月，珠海国资旗下虹华基金入股魅族时，就曾被不少媒体错误解读为成了最大股东。不过，虽然虹华基金被证实只认缴797.79万元持有2.09%魅族股份，但也同时修订了魅族公司章程，给予魅族到2025年，才实现上市敲钟的漫长缓冲时间。

和此前罗永浩的锤子相比，虽然都有国资背景注资，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案例。毕竟，魅族起家于珠海，是当地最为知名的品牌之一，地方政府对它足够熟悉、足够有感情。当魅族遭遇生死危机之时，未必不会出手相助。

另一个利好是，虹华基金背后，是珠海国资委体系内的企业，包括华发集团、格力集团等，格力集团外界都很熟悉，而华发集团则组建于1980年,与珠海经济特区同龄,是珠海两家龙头国企之一,也是珠海最大的综合型企业集团和全国知名的领先企业。相比目前魅族急需的“输血量”，格力集团和华发集团都可以说轻而易举。

不过，外界一直有种声音，收效甚微、始终没有放弃做手机雄心的格力董明珠更有可能拯救魅族。最新消息就显示，格力旗下首款5G手机正式通过工信部入网许可。不过，在强手如云环境下，格力手机要有突破困难重重，董明珠坚持做手机可能只是为了稳住智能家居的入口——如果结合魅族成熟的Flyme，以及成熟的手机业务团队，或许真能让格力在智能家居市场抢占先机，而有了格力的全力投资，魅族也能获得更多生存下去的资金。

问题是，董明珠和黄章都是个性十足、偏执自负之人。即便同在珠海，董明珠是否愿意将救命稻草递给黄章？黄章又是否愿意改变家天下想法，接过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