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特斯拉又双叒叕被做空了？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港股那点事”（ID：hkstocks），作者 沙眸。36氪经授权转载。
对于一家上市公司来说，被机构做空是一件要打起十足精神应对的事情。
但是显然，特斯拉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它是美国被做空最多的股票之一，对于特斯拉的投资者和拥趸来说，几个月没听到一次特斯拉被做空的消息，可能就会觉得不正常。
三天两头被做空，俨然成了特斯拉的标配。
3月25日，美国价值投资人俱乐部VIC日前发表文章，从产品需求减弱、安全性能差、资金缺口巨大、特斯拉CEO马斯克或被免职等多个角度着手进行分析，发布了对特斯拉的万字做空报告。
这份万字报告中，称目前是全力做空特斯拉股票的绝佳时机，原因是未来一段时间的连锁反应将致特斯拉股价暴跌，而且马斯克本人有爆仓风险。特斯拉实际上是一个升级版的庞氏骗局，自2008年以来，特斯拉78%的运营现金流来自客户存款（定金）。
做空报告中，词语夸张实属正常，但是被形容成庞氏骗局，特斯拉还是第一次获此“殊荣”，但是我们也知道，资本市场的做空报告也从来不会空穴来风，特斯拉到底有什么问题，让做空机构屡次“青睐”？
01.做空机构屡遭滑铁卢
自从2010年上市之后，特斯拉就一直波折不断，被机构看空的次数可以说是多如牛毛。
最近几年，新能源汽车行业蓬勃发展，作为行业的带头大哥，特斯拉自然也不缺少聚光灯，围绕着创新和模式，一场场精心谋划的做空，裹挟着雷霆之势，张牙舞爪地扑来。
首先，从2014年开始，数位华尔街分析师就开始降低对特斯拉的预期，下调了该公司的目标股价。
然后，2016年3月，知名做空机构香橼（Citron Research）盯上特斯拉，突然发布一条推文称：“香橼做空特斯拉。供给问题将会让这家公司的股价在年底时降至100美元。围绕着这家公司的所有新闻看上去都不利于该公司股价。”
美国评级机构TheStreetRatings也给予特斯拉股票“卖出”评级，评级分仅为“D+”。该机构指出，特斯拉的问题主要在于不断恶化的净利润，高债务管理风险，令人失望的资本回报率，糟糕的利润率，以及长期来一直存在的库存问题等。
于是，在2016年3月1日，在纳斯达克证券市场常规交易中，特斯拉下跌2.91%，报收于186.35美元，而在此前的52周里，特斯拉最低股价为141.05美元，最高股价为286.65美元
2016年的5月，全球最大的空头基金尼克斯联合基金的联合创始人Jim Chanos，公开表达了做空特斯拉的立场。
Jim Chanos，曾经因为做空安然公司而一战成名，被称为华尔街的做空小王子，他声音往往受到很多人的关注。
2017年6月，对冲基金Greenlight的创始人David Einhorn直言：“特斯拉是我们眼中的泡沫股票之一。我们认为泡沫股票被错误估值的程度很高很高。其程度之高，足以让我们等待很长一段时间来证明我们的判断。”
2017年11月，在路透社全球投资2018展望峰会上，Jim Chanos再次看衰特斯拉，认为特斯拉在2017年的股价反应的显然不是这家公司的价值，而是投资者对Elon Musk信任，Elon Musk是投资者买特斯拉股票的唯一原因，并期望特斯拉创始人Elon Musk 在2020年卸任特斯拉CEO，专注SpaceX。
11月17日，通用汽车前副总裁鲍勃·卢茨在接受美国CNBC采访时，趁着做空特斯拉的东风，及时地补刀，直接评论道：“特斯拉毫无技术专利保密，是一个不会长久的‘失败企业’，即将面临倒闭，无法坚持到2019年。”
大众全球CEO马蒂亚斯·穆勒暗暗戳出特斯拉的“烧钱事实”：有些公司一年只卖出去8万辆汽车，而像大众这样的公司一年卖出1100万辆汽车，一年的利润达到130亿到140亿欧元。如果我获得的信息准确，特斯拉每个季度都会烧掉数亿美元。
彭博社甚至认为，按特斯拉的烧钱速度，2018年的年底就要破产。
2011年他们说ModelS永远造不出来，所以做空；
2012年他们说ModelS无法量产，所以做空；
2014年他们说ModelX造不出来，所以做空；
2016年他们说ModelX无法量产，所以做空；
2017年他们说Model3无法量产，所以做空；
2018年上半年他们说公司还没有盈利，所以做空；
2018年下半年他们说公司还没有持续盈利，所以做空。
所以，长久以来，卖空卖空天才Jim Chanos并不是孤军混战，全球大空头们总是前赴后继地做空特斯拉。
这其中，就有对冲基金Stanphyl Capital Management 的基金经理Mark Spiegel，他表示特斯拉烧钱惊人，且面临着激烈的竞争。
此外，摩根凯瑞资本管理(Morgan Creek Capital Management) 创始人兼首席信息官Mark Yusko，做空基金公司Rocker Partners的前基金经理David Rocker，瑞银的前分析师Anton Wahlman都是一致看空特斯拉……
一众知名大佬，都纷纷看空特斯拉，便是在这样一种浓烈的做空氛围中，特斯拉的股价也风雨飘摇，不停地上下震荡。
02.为何屡败屡战？
便是在这样的一种做空氛围中，特斯拉的股票不断被做空，在高处金额超过了100亿美元，特斯拉也因此成为美国股市被做空力度最大的一家公司。
诚然，其中有特斯拉本身的状况，无论是经营状况还是财务状况，或者是其掌门人马斯克本人的性格，再或者是新能源这个年轻的行业，都可以是外界看空的一个理由。
正如JimChanos说：“如果不能做空一家有着超高的杠杆率、财务审计存疑、高管不断离职的周期性行业创业公司，哪还能做空什么样的公司？”
槽点满满，而且还特别明显，这大概就是特斯拉在一众看空机构眼里的形象，似乎不踩上它一脚，就不是一家合格的做空机构。
但是，这一轮又一轮的做空结果是什么呢？
亏损，持续的亏损。
以JimChanos为例，虽然做空特斯拉的理由很充分，但实践过程并不顺利。
自从被他做空之后，特斯拉的股价就再也没有跌回到2016年的水平，反而是伴随着他一次次的看空，股价越来越高。
2017年初至9月底，特斯拉股价一路飙涨，尽管后来有所回调，涨幅仍高达44%。市值超过百年老牌汽车通用，无数特斯拉空头无功而返。
令人惊叹的是，烧钱、量产艰难、盈利为负等重大利空消息，都没有完全撼动特斯拉市场宠儿的地位。
根据S3Partners和路透社统计，仅仅是2017年做空特斯拉的基金已经损失超40亿美元，相当于做空苹果、亚马逊和Netflix的亏损总和。
后面三支令做空者痛苦不堪的股票分别是苹果、亚马逊和Netflix，做空者在其中的损失也只有是15亿美元、11亿美元和7.76亿美元。
在被做空最热烈的时候，特斯拉股票的空头金额从4月初的87亿美元增长到101亿美元，在短短时间内，做空者的账面亏损就累计到了14亿美元。
如此巨大的亏损，华尔街知名空头们一边咬牙忍受，说特斯拉只是因为站了美股牛市的光，然后继续发表看空言论。
然后，又是一次次的折戟沉沙。
而此前，看空的通用汽车前副总裁鲍勃·卢茨预言的“特斯拉熬不到2019“，在今天看来也已经不攻自破。
而今天的特斯拉，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它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家大企业的潜质，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通用”。
总体来说，便是在这样的个大环境下，特斯拉与看空者唇枪舌战，看空机构难受，马斯克本人也不好过，一次次在公共场合发表自己的怒火。
他在推特上说道：“做空特斯拉的投资者想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他们就能品尝(胜利)的滋味。”
但是，新车交付不力、财务不堪重负、个人屡次遭遇官司，让马斯克也无力招架。
他甚至一度想要将特斯拉私有化退市，认为如果特斯拉是一家私有化公司的话，情况可能会更好一些。
在《滚石》杂志的采访中，马斯克直言不讳：“他们（空头）是想整死我们的小人。他们不断制造虚假的传闻，夸大一切负面的传言。确实有很大的动力撒谎和攻击我的诚信。”
并且表示，“我倒希望特斯拉保持私有化状态，成为一家上市公司后，实际上我们的效率降低了。”
牵牵扯扯，一场资本猎杀，俨然成了一场零合博弈，双方骑虎难下。
03.最终的问题在哪里？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做空报告不可能是空穴来风，那么特斯拉到底有什么槽点，一次次吸引做空的火力呢？
从做空者的角度来看，特斯拉的许多方面的表现非常像一个经典的即将破灭的泡沫和庞氏骗局，思路也非常清晰。
第一，特斯拉所在的行业，是一个重资产低毛利的行业。即使是豪华汽车商如宝马，卖车的毛利率不到10%。其它如通用，福特等就更加惨不忍睹。
第二，特斯拉一直在连年亏钱，连年的亏损让他看起来，遥遥无期，仿佛随时都要得不到新资金而死去。
第三，特斯拉有着高额的负债，公司长期债务接近一百亿美元，多到很多做空者都数不过来，而且有接近十亿美元的短期债务马上要到期。
第四，财力雄厚、有盈利能力且经验丰富的汽车制造商挺进电动汽车领域，展开真正的竞争，而特斯拉真正的技术壁垒其实并不高，三五年时间很有可能被传统的百年车企杀得丢盔弃甲。
第五，特斯拉的老板马斯克一直和做空者吵架，而且还有一个SpeceX公司也在拖后腿，总是喜欢宣传一些一拖再拖老是无法兑现的空气产品，这样一个有着性格缺陷的老板，在做空机构的眼里，很容易找到攻讦的点，然后操纵做空。
美国很多上市公司的专业做空者，常常通过网上散布匿名的或者断章取义的谣言来操纵股价：谣言的制造成本非常低，（投机者的）人性对于负面谣言的反应力度一般会远大于正面的消息，做空者如果得手，短期回报可能非常大。
前面的三点，我们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了解到其中的数据。
但是，第五点显然是做空特斯拉的一个主要关键。
以2018年为例，8月16日，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对于马斯克的专访。文章用春秋笔法把马斯克勾画成一个在精神崩溃边缘的人，次日特斯拉股价大跌三十美元。
9月6日，马斯克和一个科技节目主持人的两个多小时的访谈中，谈笑风生，但是其间主持人给他一只和大麻混合的香烟让他抽了一口，次日便被各大媒体渲染成一个精神恍惚的吸毒者。
同日，一名8月份雇佣上岗的会计总管(ChiefAccountingOfficer)宣布辞职，（原本计划让他帮助特斯拉的私有化,私有化放弃后他选择加入了另外一家即将上市的软件公司）,被各大主流媒体渲染公司可能财务有问题，甚至打出了“混乱爆发“（eruptinchaos)的新闻标题，当日特斯拉股价最多下跌接近三十美元。
没有亲自做深入全面调研的投资者，在这种情况下，几乎不可能保持定力，很容易吓得屁滚尿流，被专业做空者收割。
为什么要做空特斯拉？因为它容易被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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