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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减运力、裁员、飞机提前退役……航空业能在疫情后复苏吗？

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2020-04-22 13:00

神译局是36氪旗下编译团队，关注科技、商业、职场、生活等领域，重点介绍国外的新技术、新观点、新风向。

编者按：削减运力、裁员、飞机提前退役、延迟交付新机……世界各地的航空公司都在尽其所能维持运营。但对一些公司来说，这可能还不足以挽回颓势。航空业究竟会遭受多大的打击尚无法估计，但我们都知道一点：此次大流行对航空业的打击比以往任何一次危机都要严重。但航空业的复苏依然有望，它取决于我们每一个人。本文发表在Medium上，作者Johnnie Norsworthy，原文标题Can Airlines Survive the Coronavirus?

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使得波音777-200ER这样的大型喷气式飞机无法在大洲间飞翔，只能入库保存。图片来源：Miguel Angel Sanz / Unsplash

在美国，911恐怖袭击导致航空业蒙受约1.5%的损失，2008年的经济衰退仅使该行业损失了1%。专家预测，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将使整个航空业损失10%，甚至更多。

那么，航空业是如何一步步变成这样的？

开端

今年1月，新型冠状病毒在中国武汉爆发，中国的航空业遭受重创，一些跨国航班的票价甚至低到4美元。然而，由于中国的航空公司几乎都是国有的，在政府资金和救助金的帮助下，这些航空公司对疫情带来的打击有着更强的适应能力，这在疫情之后将得到证明。随后几周，新型冠状病毒扩散到亚洲，但对西方的航空公司来说，他们仍然不怎么担忧，因为对这些航空公司来说，亚洲市场的利润并不占大头，因此大幅削减亚洲航线就足以应对问题了。非政府所有的亚洲航空公司开始出现问题，这些问题都是西方航空公司极力希望避免的。

西方的航空公司似乎确实可能避免这些问题的出现，不过，这都是3月之前的美好愿望了，3月初以来，新型冠状病毒扩散到欧洲和北美，西方航空公司的问题一个个接踵而至，堆积如山。随着一个又一个欧洲国家颁布旅游禁令或封城令，欧洲的旅游市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萎缩。美国市场也下跌了，唯一不同的是美国那会儿还没有颁布国内的旅行禁令。紧接着，美国和欧洲之间的旅行也被禁止了，美欧之间有着许许多多高利润的航线，但没人买它们的机票了。

航空公司作何反应

没过多久，欧洲和北美的航空公司就采取了激烈的措施。截至3月23日，美国的航班减少了近40%，预计减幅还会进一步扩大。由于没有足够的航班，许多飞机也被迫停飞，“失业在家”。在美国，仅达美航空公司（Delta）就停飞了600多架飞机，要知道达美总共只有1340架飞机。由于需求减少，美国航空（American Airlines）、荷兰皇家航空（KLM）和维珍航空（Virgin Atlantic）等一些航空公司甚至将部分飞机提前退役。飞机制造商也表示，他们收到了许多延迟交付新飞机的请求。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如果这些新飞机在近期交付，它们也将像老飞机一样面对停飞的命运。在欧洲，一些航空公司甚至无限期地暂停了所有业务。大规模的运力削减也导致许多航空公司裁员，可以想见，许多人可能在危机结束后无法重返工作岗位。

由于需求不足，达美被迫停飞了600多架飞机，包括这架波音767-400ER。图片来源：Miguel Angel Sanz / Unsplash

决定削减哪些运力

航空公司必须得削减运力。面对这种情况，所有航空公司的第一选择是：只运营盈利能力最强的航线，砍掉盈利能力最差的航线。

让我们帮助美国的航空公司分析一下他们都有哪些选择。

其实，在亚洲和欧洲国家实施旅行禁令或限制令之前，美国的航空公司已经取消了许多飞往这些地区的航班，毕竟市场没有对这些航线的需求嘛。飞往亚洲的航班可能是第一个被取消的，正如前面所提到的那样，美国航空公司的主要市场不在亚洲；而且，亚洲航线里程很长：在美国，航空公司提供的12个最长航班中有7个的目的地都是亚洲。一般来说，航线越长，消耗的燃料也就越多，同一最大起飞重量下能承载的乘客就越少，也就意味着对航空公司来说，较长的航线在经济上是低效的。因此，当需要削减运力时，这些航线是最先遭到削减的。从美国飞往澳大利亚的航班很快也被取消了，也是因为需求减少，再加上航班里程过长导致成本较高。飞往欧洲的航班需求有所减少，但并没有完全消失。美国航空公司最初的选择是继续运营飞往欧洲的航班，后来，欧洲和美国之间的旅行被叫停，所有这些欧洲航线也几乎都取消了。至此，美国的航空公司只剩下国内航线和飞往加拿大、中美洲和南美洲的航班可以保持运行。不过，对剩下这些国际航线的需求几近消失，旅行限制令颁布后，这些航线也最终逃不脱取消的命运。

现在，美国的航线网只剩下了一个空壳，仅余几条能够运行的国际航线，国内航班的数量也大大减少了。最能反映国际航空业现状的是美国航空公司目前的国际航班网络，目前，这个网络只剩下达拉斯-东京、达拉斯-伦敦、迈阿密-伦敦等三个航班。美国航空公司是全球客运量最大的航空公司，拥有一支由近150架飞机组成的长途航班组，但其国际航线网络只剩下3条，这一事实表明，情况确实非常严重。

谁处于危险当中？

虽然所有的航空公司都受到了影响，但受影响程度并不相同，有些公司更有可能在大流行这个困难时期生存下来。全球第一个因为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而倒下的航空公司是英国的廉价航空公司Flybe。大流行之前，Flybe已经饱受财务问题的困扰了。在这之后，可能会有更多的航空公司宣布破产，其中，有财务困难的航空公司破产风险最高。

分析人士指出，苦苦挣扎的挪威航空公司（Norwegian Air）很可能是下一家因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而倒闭的航空公司。这家廉价航空公司专注于跨大西洋和欧洲的航线，之前就饱受飞机质量问题的困扰，比如他们采购的波音787梦想飞机出现的引擎问题、波音737 MAX停飞，使该公司面临巨额债务危机。挪威航空公司已经取消了85%的航班、解雇了90%的员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结构良好的财务状况、航线多样性以及对国内服务的重视有助于航空公司在大流行中幸存下来。拥有良好的现金流、做好大流行期间保持好现金流的计划能让航空公司防止背上巨额债务，安然度过难关。航线多样性很重要，市场受病毒影响的程度是不同的，受影响的时间长度也不尽相同，因此，拥有多样化的航线网络使航空公司还可以继续从受影响较小的市场获利。最后，国内服务很重要。据估计，总体而言，国内旅游需求的复苏速度将快于国际旅游。

许多航空公司没有足够多的现金抵御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带来的危机，它们已经向政府申请企业援助，比如，美国航空公司提出了500亿美元的援助请求。不过，美国航空公司实际上是最有可能在大流行中幸存下来的公司之一，许多专家认为，如果旅游需求的下降短期内得到遏制，他们很可能会撤回救助请求。航线单一的航空公司可能会遭受更大的损失，但这类航空公司通常是国有的，他们拿到政府财政援助的机会更大。这一类型的航空公司包括英国航空公司（British Airways）、斯里兰卡航空公司（SriLankan Airlines）和南非航空公司（South African Airways）。

国际旅游的复苏速度预计将极为缓慢，因而专注于国际航班的航空公司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机。过去，它们专注于把自己打造成长途联运航空的首选航空公司，比如阿联酋航空（Emirates）和卡塔尔航空（Qatar Airways），它们是这种运营模式中最著名的两家航空公司，紧随其后的是阿提哈德航空（Etihad Airways）。不过，这些中东航空业巨头可能会得到政府的财政援助，再加上它们之前的声誉良好，应该能够顺利度过国际旅行需求下滑的危机。

阿联酋航空具备在大流行中生存下来的条件。图片来源：Fotis Christopoulos / Unsplash

甚至连飞机制造商也不好过

3月，波音公司埃弗雷特工厂的一名员工死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之后，波音宣布关闭该工厂；随后不久，波音又发布了一条消息，宣布查尔斯顿工厂停工；再加上此前波音737 MAX出现的重大质量危机，这家制造商的前路未卜，目前，波音公司已经暂停派息。有报告称，美国参议院此前批准的2万亿美元经济刺激计划已经预留出170亿美元以缓解波音的困境。

与此同时，在停工且对工厂进行深度清洁、调整工作方式之后，空客已经部分恢复了生产，但目前的产能仅为以前的三分之二；鲜为人知的是，空客在阿拉巴马州莫拜市有一个A320和A220飞机制造工厂，该工厂已经宣布关闭至4月29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关于空客员工感染病毒或死亡的报道，但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空客位于欧洲的工厂也可能会像波音公司那样关闭。

此外，巴西飞机制造商巴西航空工业公司（Embraer）为了保护员工免受病毒感染，宣布所有无法居家工作的巴西员工均实行带薪休假政策，至少持续到3月31日。

这三家飞机制造商的供应商也都受到了影响，其中一家是位于堪萨斯州的波音737和787机身制造商Spirit AeroSystems。最近，由于大流行的原因，该公司所有与波音有关的工作纷纷暂停。其他供应商的情况也都类似，对他们来说，何时恢复工作完全未知。

一些积极的因素

尽管该行业面临诸多挫折，但我们仍然可以发现一些积极的因素。

首先，最近油价大幅下跌，航空公司购买燃料的价格是两个月之前的一半。由于燃料是航空公司最大的运营成本，如果没有新型冠状病毒，航空公司的利润将会大幅增加。然而，这些微小的利润无法弥补大流行带来的巨大损失。

航空公司还需要注意的另一个积极因素是，与911事件不同，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不太可能导致长期重组。除了由于飞机提前退役和部分航线盈利能力不足而对航班组和航线网络进行小规模调整外，财务状况良好的航空公司可以基本维持原有的运营计划。911事件后，许多航空公司移除了一些航空枢纽，取消了部分航线，还重新评估了扩张计划。影响最大的是所有的航空公司都不得不强化了地面和空中的安全程序。从经济角度来看，大流行可能会让航空业陷入困境，但从物流角度来看，情况基本会维持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