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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用AI技术“复活”失去的爱人,你愿意吗?

编者按:本文来自万能编辑部,作者 卡戴珊•粽,36氪经授权发布。

如果能用AI技术“复活”失去的爱人,你愿意吗?

图源:pexels

时隔3个月,李杨重新听到了已逝女儿的声音。

她在朗读一段作文,那段作文得到了老师的表扬。

准确地说,这并不是女儿自己念的,而是利用AI技术合成的仿女儿的语音。而当第一次听到时,李杨忍不住说道,“还真挺像的。”

这或许只是一个开端:一段作文朗读,相似极了的声音……让这位上海的“失独”母亲仿佛看到了女儿的“重生归来”。她或许会畅想,借着技术的红利,因病早逝的女儿能否回到她的身边,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参与未来的生活?

用AI“复活”女儿的失独母亲 

女儿陈瑾走了一年了。那年,她因患“T淋巴母细胞性淋巴瘤”突然离开,年仅14岁。在李杨的记忆里,女儿青春正好,灵气十足。“她喜欢到处跑,爱旅游,数学也很好。”女儿总会变着花样找爸妈赚取零花钱,从妈妈那边得到固定的一份后,还会给爸爸“打工”按摩再赚一份,一不留神,就攒了万把块,自己却从来不乱花钱……回想起女儿的点点滴滴,李杨依然记忆犹新。

作为母亲,李杨一直觉得亏欠女儿的太多。因为生病,她没能满足女儿去澳大利亚、土耳其旅行的愿望;也没能在女儿生命的最后阶段,给到更多的爱、更多的宠溺,甚至是一个拥抱。

孩子离开以后,这个家安静了。少了叽叽喳喳的声音,这常常会让李杨感到发空。李杨在医药行业工作,她的职业素养让她对死亡有着冷静、客观的认识。她曾强制自己变得“乐观”,她告诉自己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她总会去女儿生前最爱的咖啡馆,为自己和女儿点上一杯美式咖啡,这是她们共同的习惯。

李杨对女儿的思念并不止于此。她常常在想,是不是能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把女儿的声音留下来,把女儿的思维留下来,把关于她的一切都装进手机里,让女儿一直陪伴自己,走完本应是很长的旅程。

李杨的异想天开,奇迹般得到了支持。一次偶然,李杨在微博上找到了阿里巴巴人工智能实验室。她给阿里的工程师发去了一个需求——利用AI,让她重新听到女儿对她说话。

哪怕不那么接近记忆中的样子也好。

花费三个月时间,基本是从无到有,阿里巴巴人工智能实验室完成了第一条音频的合成,长达20秒。

那是陈瑾写的一篇作文,记录了她和妈妈一起去爬山的故事。女孩爬到山腰时,筋疲力竭,想要半途而废下山回家,此时“妈妈微笑着,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孩子,记得一位名人曾经说过,成功在于坚持,成大事不在于力量的大小,而在于能坚持多久。只要你坚持,尽快一定可以爬上山顶的!’”听了母亲的鼓励,女儿“再一次燃起了斗志,拉着妈妈的手一个劲地往上冲,一再咬牙坚持,用尽了我体内的洪荒之力。最后终于登上山顶,我激动得手舞足蹈,又蹦又跳,俨然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时隔几个月重新听到陈瑾的声音,李杨没有落泪,只是平静地说:“这条音频开头的语气,和女儿几乎一样。”

重现爱很艰难,AI也不例外

AI能填补人类的心灵空虚?仅从爱的要义来说,用AI帮助一个痛苦的失独母亲,从而创造一个可以不断有“回应”的对象,填补她无法安放的遗憾,这本来无懈可击。但事情远不止于此。

在技术另外一端,阿里的工程师们也为此争论不休。一边是技术派,希望通过技术的升级去弥补母亲李杨的人生至憾;一边则是伦理派,认为技术的发展正不断挑战伦理的边界,他们害怕当“AI陈瑾”的出现后,母亲李杨会因此沉迷,从而无法真正走出丧女之痛。当然,这样的争辩还没停休,也一直会有……

如果说,今天AI帮助失独母亲复活女儿走出了一小步,是否可以认为,这将颠覆人类对于死亡命题的固有定义。毕竟,死亡问题,是留给活着的人来考虑的。

从小陈瑾,到“AI陈瑾”;从永失挚爱到说出“让母亲李杨心头一颤的那一字一句”。AI是艰难地走出了这一步。由于素材极其少,AI难以得到充分的样本学习,只能通过相似语音语料的“喂养”,并反复尝试,模拟出小陈瑾的说话语气和音色。在国内,这样的尝试还是首例。

而在国外,却有过另外一种先例。2016年,美国知名记者James Vlahos的父亲查出肺癌晚期,James让父亲在生前最后几个月讲述其生平故事,并用多达9万个词的语料库训练AI。最终,赶在父亲离世前,他完成了一个为父亲量身定制的人工智能程序,当他和家人想父亲时,就打开这个程序聊几句,这给他和他的家人莫大安慰。

李杨对陈瑾的“复活”,开启了一种期盼。就失独家庭而言,中国拥有失独家庭近100万,之前“重庆一男子跳楼砸死路人”事件中,有一名女儿就是独生子女。

《奇葩说》中有一道辩题:“爱人离世,你会把她的记忆交给AI吗?”,引发诸多争议。选手詹青云表示,每一个人都独一无二,用某种载体保留了记忆并不等于就保存了这些记忆所来自的人, 所以“AI可以通过自己超凡的智能,妥帖地扮演人世间的所有角色,可是它唯独扮演不了爱人。” 

的确,哪怕有人能在死之前被复制其头脑内一切的记忆,然后运用AI把它们都存储,从其中找出这人的语言习惯、思维模式,让AI机器具有识别、理解和表达喜乐哀怒的能力,学会AI对爱人的情话,也未必能还原他每一句情话每一个表情之后的深情。

终究,死亡这个命题,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AI复活,是面对死亡的消解,还是解药?

很多人都认为,在利用技术治愈人心这件事上,真正的问题远远不是技术能解决的。

汶川地震后,6000多个家庭失去骨肉,政府免费提供给这些家庭生育二胎的机会。这群特殊的母亲普遍高龄,身体条件不太好,在经济压力与对遇难孩子的思念中,她们艰难地走着以“生育”弥补“逝去”之路。然而一个新的生命诞生,并不是将悲痛从此封存的灵丹妙药。

纪录片《活着》导演范俭表示,在拍摄故事的过程中,他和团队关注的重点不仅仅是生育本身的进程,更是在生育背后对待生命的态度。 

《活着》的叙述对象是汶川地震之后失去唯一的孩子的家庭,镜头记录他们如何去重新生育小孩,面对心理创伤,以及如何通过生育的这个过程来治疗自己的心理创伤。

“在影片的结尾那个家庭诞生了一个男孩,但是他们却非常难过,因为他们之前在地震失去的是一个女儿……”导演范俭在接受采访时说,后来他再去四川见这个家庭时,当年新生的男孩已经六岁多了,他和父母的关系非常的特殊。

“经历了这样大灾难的家庭,对待新生命有特殊的一种视角,父母希望这个孩子能承担起对失去的姐姐的那份思念,希望这个新的生命能像过去那个生命。”范俭的观察印证了一些人对人工智能是否能承载“死亡”之痛的悲观态度——你看,即便重新生了个孩子,人们并不能就此将悲伤与思念一笔勾销。

也就是说,即便“AI永生”的技术相当完备,谁也不能因此就认为死亡的问题可以就此从人类的悲伤中删除。这种时候,如何面对死亡,如何看待死亡对于生命的价值,可能才是终极的“心药”。

谈及死亡是否一定是悲伤的,这是一道可以选择的选择题。纪录片《明天之前》中,在谈论到机器伴侣、死亡等话题,曾宝仪表示:“每一人的死亡,都是给另一个人一份生命的礼物。我爷爷的离开,对我是一份巨大的人生礼物,它帮助我停下来,花时间仔细检视自己的生命,好好梳理我的人生,过程中当然难过悲伤,但当我终于明白这一切以后,我才知道这份礼物的珍贵。”

回到失独妈妈李杨的故事,比较暖心的是,在一开始求助人工智能工程师们时,从某种程度上,她已经和自己达成了和解:“这是一种疗愈的手段,和去看心理医生、去旅行消遣一样,最终目的是帮助整个家庭慢慢愈合,只不过用了新方法而已。”

“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大概就是如此吧。

(注:文中李杨、陈瑾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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