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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 “最” 懂声音的 CEO丨100 个 AI 创业者



他对一切上瘾的东西保持戒心,“很少有人对播客上瘾”。

文丨祝颖丽

编辑丨宋玮

冯雷的上一个身份是自媒体博主。他总是用一张橘色背景的图片当头像,连社交媒体的名字也与橘子有关,大家于是都喊他 “橘子”。

橘子更早的身份是产品经理。他今年 39 岁,在包括三星、兰亭集势、Boss 直聘、MinMax 都工作过。从手机、电商到人工智能,他的职业路径总能踏准时代的节拍。

现在,橘子又一次来到了新的时代,也解锁了新的身份:创业公司 “火星电波” 的 CEO,旗下产品是帮人一键制作播客的 Listenhub。

不过,我最近见橘子时,Listenhub 已不再是他最兴奋、最关注的项目了。这个产品已趋于稳健:每个月有约 3 万的访问量,1 万多美金的订阅收入;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给增长加速,等 ARR(年度经常性收入)达到几十万美金时,就可以覆盖成本了。

他更兴奋地让我尝试新产品 “nextaibar”——一款音乐、MV 生成的产品。但产品本身并非关键。重要的是,nextaibar 是 “火星电波” 一种新型组织形态的第一个产物。

全员 Builder

AI 创业公司里,七成以上是工程师。项目启动时需集中火力,进入稳态后,许多人的工作量又迅速减少。

橘子于是借鉴了不少硅谷创业公司的做法,设置了一个 “任务酒馆” 的体系。他把所有觉得好玩的 idea 放进去,程序员可以自己选择任务,跳过产品经理,在 AI 协作下直接开发上线,直到产品初具规模,设计师再介入。

“任务酒馆” 的名字源于赏金猎人的场景:在酒馆撕下任务清单,独自或组队出发,以此激发自主性。

这个组织形态的另一重考量是,在 AI 时代里,已经没必要将产品、前端、后端、测试等传统移动互联网的岗位分工划分得那么密。因为人的边界被 AI 大大拓宽,当所有决策和信息都在一人手中时,行动速度反而是最快的

橘子说,现在公司里工程师的头衔都变了,“不会说前端、后端,现在我们都叫 builder。”

他现在招人有几个明确标准:第一,对 AI 足够上头,认可 “不做 AI 就会死”;第二,忘掉以前的工作方法,“你的代码已经有 90% 都让 AI 写了,你怎么可能用以前的工作方式呢?” 第三,沟通要简单直接,有话直说,“组织最重要的是 context 的共享。”

这种效率下,他们第四个季度排期的创新产品已经超过 10 个;他预测,明年的速度将是今年的 10 倍以上。

做有商业价值的 AI 音频

橘子也为公司的创新产品划定了范畴——音频,更具体地说,是 “有商业价值的 AI 音频”。

ListenHub 是第一款跑通了 PMF(Prodouct Market Fit 产品市场契合度,衡量能否在市场存货的指标)的产品。

今年 5 月,ListenHub 上线,用户可用一句话、一个文件或链接生成双人对谈播客。上线当天。网站访问量过万,但很快回落至日活 500。团队随即上线新功能 “FlowSpeech”,帮用户用自然语音朗读信息,产品活跃度拉高了三倍。到 8 月上线 PRO 套餐后,公司提前完成了月收 1 万美金的年度目标。

整个过程中,橘子并不焦虑。一是有融资(上线前拿了 100 万美元,至今只花一半,今年又获新融资);二是他凭借在 MinMax 负责音频产品的经验,对市场有深刻理解,有耐心去找真正的用户。

在这个产品前期的几十个用户里,他们都一对一做深入交流,了解他们的场景和需求,为每一个人定制声音。

这让 ListenHub 有独特的竞争力。随机盲测证实,ListenHub 相比豆包、扣子空间、NotebookLM 而言,语音表达的确更为自然。

橘子解释其中的原理:即使同一个人在不同状态下,也是不同音色。而市场上,配音演员的音色基本都是表演性质的,很难匹配播客、讲故事这种需要更自然音色的场景。团队于是靠着自己的审美,一起调试参数,创造出了更为合适的音色。

他锚定在音频这个领域,也是看中这个大厂眼里的 “低 ROI”、但可能天花板并不低的市场。

ListenHub 上线后,橘子发现,音频创作者工具的应用场景比自己想象中更丰富:将长文转换成语音讲述、读小说、做聊天搭子、线下课辅助教学、PPT 演练、知识博主内容制作……甚至有教育公司采购大额套餐,用 AI 声音给 2 万学生做课后问答。

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曾被列入失信名单、银行账户被封的用户,对方用 ListenHub 创作内容,在视频号和抖音获得 20 万粉丝,目前有 3 万元收入。

ListenHub 的定位是创作者工具,产品稳健后,团队目前正筹划一款大众 Agent 产品。他的设想是,用户通过语音对话,就能找到或者定制自己喜欢的音频内容。

橘子笃信,未来人机交互必然通过语音,“voice agent 是非常确定的事情”。他认为,语音生成与交互将催生新场景,他之后要做的是找到这些新场景,“我实际上看到更大机会是,用新的工具去发明新的东西,我要发明新的 100 种更好的形式”。

第一次当 CEO

这是橘子第一次当 CEO。学对外汉语的他,曾在黑莓时代做数码博主,后来转型当产品经理。

2022 年 10 月,在 ChatGPT 问世前夕,他从 Boss 直聘跳槽加入了 AI 创业公司 Minimax。那时的选择更像是一次直觉:当时 Midjourney 已经火了半年,Jasper 融资估值 10 亿美金,市场上出现了久违的独角兽信号。他意识到,移动互联网的故事已经结束,新的浪潮正在涌来。

在 Minimax 一年半里,他做过写作产品、通用聊天产品,却感到一种无力,因为不知道具体的用户画像,不知道如何建立 “know how”。他决定离职看看外面的世界。

半年竞业期里,橘子做成了 “最成功的 AI 自媒体” 之一,收入达到打工时的两倍。但他很觉得 “没意思”,认为这本质上是在给大厂当 PR,而他希望做些更大的事情。

他想,AI 技术如此好玩,为什么组个团队一起玩,做出让用户也愿意付钱的有趣产品。受谷歌的 NotebookLM 启发,他很快做出了一个 “中国版的播客”,正式开始创业。

但角色的转变颇具挑战。产品经理的思维是,做好产品就是一切,但他后来意识到,好产品既需要顺应科技浪潮,也要善用资本的杠杆。

去年融资环境不算好,他和联创本想估值一千万美金,但被砍价到一半;到今年需要再融资时,很多机构又难以接受他们估值要直接翻四倍,最后也只能折中。

招人也难。公司刚成立、产品没有上线前,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尤其那时大家对音频的关注少,行业也没有共识。

创业公司要用共同愿景吸引人,但控制节奏也很重要,“不只要说长远宏大的事情,而是有节奏的 vision。5 月份的时候,发个简单的东西,同时证明我们的实力,这个是当时目标”。

当 CEO,另一个挑战还在定战略上。过去做产品是在公司战略框架下思考,而现在要靠自己定框架,“要更抽象一些”。因此,他需要练习放弃对产品细节的执着,相信团队的伙伴。

这最终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思考组织和组织形态。

橘子形容,他作为 CEO,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产品,而是这个团队和团队的工作方式,“让程序员每个人能够全链条的做事情,这个是未来的基础。”

他认为,创业公司和大厂比,并没有资源上的优势,大厂虽然层级多,但钱多、人也多,而创业公司最重要的是扁平和有效率的组织架构,“只有大厂永远无法做这种组织架构,你才有速度的优势。”

在价值观上,橘子也想与大厂区隔。他自己几乎不看短视频、不打游戏,对一切上瘾的东西保持戒心。他认为,今天成功的大公司都在利用人的注意力,而且是无尽地利用,但这对用户的利益是有损害的。

他选择音频,是认可这是 “更健康的新内容形式”,因为 “很少有人对播客上瘾”。

这也是创业公司的优势:只需满足一部分人群,为他们做出真正好的东西。

题图来源:火星电波 CEO 冯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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